二十世纪,伦敦。
罗莎莉走在前往维德拍卖行的路上。自从李加隆那晚离开,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了,仍然没有见他回来。她去过苏格兰场,也去找过赫尔克里·波罗,但是他们都只是让她不要心急,回家等待。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波罗先生这样告诉她。可是她又怎么能不着急呢,万一加隆像上次在埃及那样受伤掉进了河里怎么办,万一这次没有遇到好心人救他上岸怎么办。
上午维德拍卖行的人找到罗莎莉,告诉她李加隆先生在拍卖行委托的最后一批珠宝今天就将拍卖,而因为联系不到李先生,所以希望作为未婚妻的罗莎莉能够作为代表到场参加。罗莎莉不相信李加隆会遭遇不测,所以她要在他回来之前将他的家照顾好。她没有告诉三个孩子她们的养父失踪了,只是告诉她们加隆因为工作原因而暂时离开了伦敦。
罗莎莉心事重重,一路走一路走神,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某个贫民区的巷子里。她急忙调头往回走,可是背后的路却被三个穿着肮脏的青年堵住了。
“好心的小姐,”第一青年说,“可不可以借点钱给可怜的我们花花。”
第二人青年将手指从口袋的洞里伸出。“你看我的衣服。”他说,“这样的冬天实在不保暖。”
“好心的富家小姐,您肯定不愿意见到我们三个在这样的冬天里挨饿受冻吧。”第三个青年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在手上轻轻的拍着。
罗莎莉害怕的往后退,哆哆嗦嗦的打开钱包准备花钱消灾。突然一个粗糙的大手将他的钱包按住。“我不会对这样的恶行视而不见的。”说话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你不该给他们钱。”看人口气有些凶,口音很奇怪,罗莎莉听得出来他绝对不是英国人。
“你这老头,你是不是想挨揍?”
“死老头敢坏我们的好事!”
“不过是个靠着政府救济的亡国难民,来了伦敦还敢这么嚣张!”
被人侮辱,老人并未恼怒,他把罗莎莉护在身后。他将手中的拐杖竖起来,单手拿着,拐杖的另一端指着对面三人,面无表情,目光严肃。
他们觉得这个老头不识好歹。拿匕首的青年冲了上去,准备给老头一点教训,他的速度很快,但是老人的速度却比他还快。木头拐杖狠狠的打在青年手背,将他的匕首打落,然后又是一棍子抽着他的脸上。青年踉跄着往旁边跌倒,竟然被这一棍子给直接抽晕了过去。
另一个青年也冲了上来,老人左脚不动右脚往前跨了一大步,同时身子压的极低,右手拿着的拐杖就像是骑兵的长枪,迅猛而直接的刺向这名青年的胃部。冲击力直接让青年跪在地上剧烈的呕吐了起来。
第三个青年还想上前,老人快速转身,拐杖另一端抵在了青年的喉咙上,青年立马举手投降。
最后,投降青年和呕吐青年背着那个晕过去的青年,麻溜的跑了没影。
罗莎莉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看出老人应该是个剑术高手。想起刚才那三个青年说的话,判断出这个老人应该是俄国流亡到英国来的政治难民。前几年英国接收了很多从俄国难民,但后面几年难民大部分都去了工作更好找的远东华夏,还留在伦敦的已经很少了。
老人十分绅士,从气度就可以看出,曾经的身份肯定不低。他将罗莎莉送到了贫民区外,送她登上出租车后才准备转身离去。
罗莎莉想起家里的三个孩子,加隆失踪后没人教她们剑术,于是便让出租车司机等待一下,然后下车将老人叫住。
“抱歉,打扰您了老先生。”罗莎莉说,“真的十分感谢您刚刚的帮助,我——”
老人抬起手打断她的话。“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感谢的事。你也不需要感谢我。”他转身就要离开,罗莎莉又将他叫住。老人再次停下,但表情已经有些不悦了。
“您误会了,”罗莎莉说,“我看您打败那三个人,想必您的剑术应该非常厉害。我的未婚夫收养了三个孩子,并一直在教授她们剑术,但是他这几天不在伦敦。我只是希望——”
老人再次打断道:“你想要我教授‘她们’剑术?三个女孩?”他的眼神中透露着不可思议,谁家会让女孩学剑,时代已经这么开放了嘛,还是说自己是个老古董?
“是的。”罗莎莉肯定的点头。
老人望着罗莎莉的眼睛,一句话也没说,既没同意也没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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