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北浦西的长宁,春风正暖时节,街道两边的花圃正浓郁绽放着粉色的樱花,和夜晚的灯花相映,那满地的芳华宛若倾泻而下皎洁的月光。
樱花落地,立夏不远,一年的繁华周而复始的从春而起,又追溯着自己的脚步,淹没过往的路。河边的杨柳依依,嫩叶已经青翠。
林岩紧了紧青衫外套,从容的走在回家的街道上,已经晚八点多了,但是在不夜城的淞沪,这个钟点实在算不得晚。路上和他一样晚下班的人很多,有的需要搭乘个把小时的地铁才能到家,还有一些人正奔波于上夜班的路上。办公大楼到定西小区,坐公交仅有一站路,步行穿过一条小街,时间会过得更从容一些,约莫十几分钟就能到家。
小街的窄巷飘着各色的香味,沿途的小吃点很多,南方的沙县小吃,馄饨七里香;北边的新疆羊肉烤串,孜然飘飘;中原的兰州拉面,招牌多,牛肉少;还有湘、川的小饭店,麻辣味道,不用吃进嘴,闻着也能麻木着你的味蕾。林岩熟练的打包了一份严菲爱吃的麻花,然后买了一份草莓。
一幢老旧居民楼的墙面被满满的爬山虎占领,这个季节,嫩绿的叶子刚刚绽放,白天的时候,郁郁葱葱,远远望去,如同一道绿色的瀑布,自楼顶倾泻而下,非常漂亮。此刻林岩抬头看向六楼,从窗户透射出来的点点灯光,宛若星辰挂在碧霄,严菲应该正在看电视吧,林岩在楼下张望了一下窗口想着。
门开了,严菲扫了一眼林岩。
严菲早已洗漱完毕,穿着淡紫色的睡衣,窝在沙发上,不停地折磨着手里的遥控器说道:“林岩,回来了,还没吃饭吧。厨房里给你留了饭菜,电饭煲的饭是保温的,汤锅我也是才热过不久,你先吃饭吧。”
林岩如往常一样,脱下外套,搭在玄关的立式衣架上,换上拖鞋,开心的说:“今天确实有点饿了,我在公司也就是应付了几口,吃了一点,就想回来等着尝尝老婆煲的汤,呵呵……”
林岩微笑着把麻花和草莓轻轻地放到严菲面前,接着转身去了厨房,但他并没有注意到严菲那堆着笑的脸上满是忧郁的目光。
吃完夜宵,林岩回到客厅,坐到严菲身旁,刚想伸手去抱一下。正在看电视的严菲突然说道,“林岩,我们离婚吧!”
“什么?”
林岩有没反应过来,伸出的手忘了接下来的动作,也不知道收回,或者是觉得自己耳朵因为工作累了产生了幻听,愣愣的地再问一遍。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
严菲的声音带着一分颤抖而又坚决地再次说道,“林岩,我们离婚吧!”
“菲~~菲儿,别~~别开玩笑啦,今天不是愚人节,好像快立夏了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商量解决……”林岩的声音带着颤抖和结巴。
“林岩,你了解我的,现在的我不是开玩笑~~,你就当我~是~~是变心了吧!我不想再把时间放在你的身上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严菲的声音越说越小,但却软弱的刺耳,断断续续,像针一样扎进了林岩的脑海。林岩浑身仿佛被戳爆的皮球,瞬间泄气,瘫软在沙发上。
他们结婚四年了。
他们的故事就是从林岩去合作厂家解决产品试产问题时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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