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君转头看向感慨之人,所叹之人正是云岭,霍成君不解为何她小小年纪却有这样的想法,坐于桌旁石凳上,“云岭,你可有何难事,还是府中有人欺负了你?”府中丫鬟自也是有相争的,这点霍成君一早便知晓,不过这些也不是霍成君管得过来的,但若是欺负到自己人头上,霍成君不会听之任之,
“小姐,奴婢是想家了,不知家中父母兄长如何。”云岭吓了一跳,忙解释道,自入霍府后,只在兄长成婚之时,回家过一趟,难免想家,方才见霍成君剪断了纸鸢线,多希望自己也能如纸鸢那般,飞出墙门,飞回家中看一看。
“云岭,你家中之事,我听云瑟提起过,若有事需回,尽管与我讲,对了,不知你家在何处?”府中丫鬟这般多,除了亲近的几个,其余哪记得住是哪里人氏,除非是口音较重的,但这些丫鬟大多都是打小便在府中的,口音早已化了。
“奴婢谢小姐,奴婢家在杜陵县。”杜陵县原为杜县,只是刘病已登基后将杜县改为了杜陵县。
“杜陵县就在长安郊外,倒也不远,既想家,与管家打个招呼,便回去看看,就说是我的意思。”霍成君没想到的是,家就在眼前,却还无法回,难免生起了怜悯之心。
云岭不可置信时,马上跪于地上,向霍成君磕了一个头,眼波中泛着红丝,“奴婢云岭谢小姐大恩!”不过一句无心语,却赢得了这样的恩典,于她们而言,卖身入府为奴,能否再见家人,便要看主人家的意思,这也是下人为何想在主人面前展露头角的原因之一,不光光是为了钱,赢得主人欢心,说不定还可再见家人。
春光霁霁,微风款款,正是赏早春嫩绿风光之时,韩增趁着尚在长安城之时,便骑马踏春而去,紫袍白马,人群中显得那般耀眼,这回韩增却是高调了一回,而好巧不巧,碰上了向来高调的霍公子霍禹。
“韩增,这小子还敢出来,竟还让大爷遇上了,欺负我八妹之事,看小爷我如何教训他一番!”霍禹一脸义愤填膺,他早已知晓霍家与韩家婚事为何吹了的原因,今日遇上,还不为妹妹讨个公道吗?虽说这霍禹平时就是一个贵公子,可对于霍成君之事,还是相当上心的,姐妹当中最受疼爱的,也是这个小妹,自己都舍不得说一句,韩增这家伙倒好,一口拒绝了,越想霍禹越咽不下这口气,立马从酒楼而下,去追骑马的韩增。
跟在霍禹身后的小厮,却是着实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连忙追了上去,一边喊着“少爷”,可霍禹压根不理会,小厮便想着,这大爷看来又要惹祸了,忙转头,对着另一人讲,“快回府,找老爷,老爷不在,找八小姐禀明实情。”能治得了这小祖宗的也就老爷一人,至于找霍成君总比找他们家夫人来得好,这夫人从来宠着少爷,若夫人得知,说不定再派几人前来相助也有可能,若是常人便也罢了,可对方是龙额侯啊,一不小心,闹到朝堂之上,老爷不得灭了自己。
韩增本就是骑马而行,见后面霍禹相追,虽不知为何,可看他的脸色也知道不会有好事,韩增不怕与霍禹动手,但觉没必要,而且能不动手他也不愿动手,便双腿一夹马腹,马儿便在这大街之上开始奔跑,韩增在边关多年,也曾上过战场,马术自是了得,幸而此地人也较少,也可巧妙地避开了行人,往城郊而去。
韩增轻松往前,反观霍禹,两条腿如何跑得过四蹄白马,在后边追得气喘吁吁,还是落后一大截,眼看韩增要消失于自己视线中,霍禹也顾不得那么多,寻得一匹马,掏出一锭银子,塞到马主人手中,上马勒动缰绳,追着韩增而去,可是苦了还在后面追着的小厮,明明是最舒适的季节,却跑得满头大汗,眼看追上了,他又骑马而去,愣在马主人旁边,欲哭无泪。
“您看,刚才那位爷,骑走了我的马,我该到哪要回?”马主人看着这追上来的人,可就只想着自己被骑走的那匹马,爱马之人总将马视若珍宝,就如养家畜之人,那家畜代表着他们的心血,怎会愿意莫名其妙便割舍了。
小厮此时正恼着,恰好遇到此人,看了一眼他手中躺着的银子,“这不是给你银两了,那马我家少爷买了,没向你找银,你就偷着乐吧。”一手叉腰,嘴里还喘着粗气,“你还有马吗,再卖我一匹,手里这锭银子,两匹马够了吧!”两条腿跑断了也是追不上的。
“爷,那马我要送给买主的,这做生意不能失信于人啊。”这人不过是个送马之人,这会儿马丢了,自然着急,哪还顾得上手中的银两,要第二匹马更是拿不出,更别提这马不是随意可交易的。
小厮斜眼看了一眼这人,没有马,追不上去,干脆不追了,就在这儿等着另一人带着霍家其他人过来。
他倒是不着急了,可被拿了马之人却是急得很,在一旁絮叨着说那马对他的重要性,一心想着将马要回来,小厮本就没什么耐心,听他絮絮叨叨一番,更是烦躁到了极点,“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家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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