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幽朦自得知霍成君透露的消息,倒也未对这宴会有所克扣,既然刘病已是这个意思,总不能太过简单,但不论如何一个婕妤的生辰宴还需留有余地的,否则,日后皇后、皇帝乃至她自己的生辰宴,怕只能更加奢华,于是便在自己先前的生辰宴的规模下,降了降也就是了,当然上官幽朦不会亲自操心这是,自然是交给了颂挽。
“陛下这可是第一次为后宫的娘娘办生辰宴,这张婕妤果然不一般,若是真能到兰林殿当差想必不会错的。”
“你这话可小心着些,依我看,椒房殿皇后恩赏重,到那儿自也是错不了的,还有披香殿那位主子,可也说不定!”
来回伺候的丫鬟,在路径之上不免多言几句,却也道出了如今众人心中的形势,皇后有权有娘家可靠,戎婕妤有皇嗣在身,张婕妤与陛下因那一段渊源,自入宫便受尽圣宠。
巧的是云瑟与云岭刚好路过,也听了一耳朵,“敢情这些人为的是主子的那点儿赏赐,我今日倒要让她们知道什么是皇后的威严,岂是那几人可以比得的?”
知道云岭的心思,云瑟岂会让她胡来,忙将人拽住,“这样的日子,你何必与她们动气呢,反正不是我们椒房殿的人,随她们说便是了,若是哪日真到了椒房殿,记得提醒小姐便是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小姐还等着呢,那宴会若是迟了,指不定又有什么流言蜚语了。”
云岭这才不甘心地瞪了瞪走在前边之人,随云瑟往另外一条道走去,一边还听着云瑟的叮咛,“今日这宴会,大将军与夫人也在,你莫要冲动了,又有那么些人物在场,咱们可千万不能出错。”这种情景之下,一点无心之过只会被无限扩大,之后又不知会被人解读成什么模样。
宴场无疑是聚集许多有些日子未见之人之地,一如时常因病谢客的韦贤,见了他,自然也有人向前讨教寒暄之类,而霍光亦是一个中心任务,朝中想高升之人,哪个会不想着与霍光打好关系,可惜,霍光那一脸严肃,便已吓走了不少人,留下来的不是熟识的,便是胆大的。
不过这次还有一个红人,便是坐上丞相之位的魏相,而对于那些主动前来搭讪之人,魏相则是笑着婉拒了,然后笑看被众人包围的霍光。
与魏相以同样目光打量着霍光的还有远道而来的楚王刘延寿与广陵王刘胥,不同的是,这两人一边与旁人应付着,一边眼观四方,看着那些知与不知的人,这是刘弗陵国丧之后,他们头一次来长安,刘病已登基之时与上官幽朦生辰宴,因怕诸王入长安反生事,便未曾宣召;刘病已大婚本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一切事宜都交由霍光折腾,又因那句国库无银,使得霍光即便想让女儿嫁得风光,可除了十里红妆外,也不可多加干涉。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也渐渐安静了下来,等待着帝后与这场宴的主角来临,随着太监的一声高唱,瞬间鸦雀无声,刘病已与上官幽朦、霍成君、张筠柔一同缓缓而来。
刘病已墨发轻束,玄色金龙衣袍,霍成君朱红衣裙,荷花玉簪将发轻挽,与大婚日不同,没了那样的奢华,淡妆轻笑,立于刘病已身旁,虽说这主角是张筠柔,可按分位能站在刘病已身旁的也就上官幽朦与霍成君而已。
上官幽朦依旧如往常那般,不过是换了一身宴服,发盘成髻,不成熟的脸庞,却有着不同的稳重,淡看底下众人;张筠柔酡颜衣衫,银色步揺,流苏轻垂,显得面颊更为娇俏。
朝臣齐声呼万岁,刘病已不过点头,让众人免礼罢了,入座便是歌舞,而刘病已的目光却时不时望向身边的霍成君,两人四眼相对之时,霍成君还是会羞涩地低头,避开他的眼神,时不时注视着刘病已的大臣,自然也看得到他的这些动作,不禁转向霍光。
要说这宴,最不是滋味的该是霍家之人,可刘病已这会儿,对霍成君如此,也让人不免联想,是否是为了做戏给霍光看的,毕竟谁都看得出,霍光虽已慢慢显老,身体也不如从前,可如今朝中的大权尚揽在霍光手中,陛下至今还未亲政,说白了,对于霍光,刘病已定然是有所忌惮,现在这一幕,指不定也是为了做戏给霍光看。
如此情形之下,作为主角的张筠柔反倒显得没那么显眼,对于霍家而言,这样的情况并没有什么不好,而想抱霍家大腿的人,也不会不识趣地提及张筠柔;可刘延寿与刘胥是趁着这个名堂而来,自然也知道,刘病已玩的什么把戏,两人纷纷看向不发一言的霍光,对视一眼后,斟满杯中酒,双双举杯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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