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连续下了几天的鹅毛大雪,预示着今年的冬天提前来临。天女皇大军依旧被阻于长岗防线不得南下,后方漩涡长丸来报,粮草紧缺,道路难行,天女皇只得暂时收兵回城,这一次又是无功而返。
黑暗囚牢中,严云星已经度过了三个冬天了,平日里还没感觉什么,但今年的冬天却感到格外的孤独。
严云星收气回掌,长舒了一口气,已然稳固在了第五层,但却并没有感到一丝丝的高兴。
少了一个人的呼吸,就连睡觉都感觉不是那么舒畅,难道我是真的恋上她了吗?还是恋上了她在我身边的一种感觉?
严云星晃了晃脑袋,不愿再去多想,整个黑牢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恶臭,他抬手挥了挥周围空气,企图能赶走一些腐烂的味道,但黑牢就这么大,尸臭无孔不入,即使他屏住呼吸,但还是觉得身上几乎每一个毛孔都沾染了那股难闻的恶心味道,这令他作呕,十分的难受。
严云星掏出怀中的最后一块干粮,张了张嘴想要小咬一口,但最终还是忍住了饥饿的冲动,再次将干粮放入怀中,这块要是吃完,那就意味着往后必须得靠生吃尸体存活了,而且这尸体还是一个人,吃人,严云星从来没想过,也不敢想,貌似只有在那个战乱的年代才会出现人吃人的现象吧。
一想到自己得忍着恶臭,如野兽一般生撕活剥,严云星肚子里就忍不住一阵翻涌,呕吐半天,却只吐得一丝苦水出来。
哎毕竟自己还是个凡人呐!忍得了三五天,能挨的过十天半月吗?
要不,就吃吧?
不行,我是一个人!一个现代人,怎么可以做出这么令人发指的事情?我只是来玩个游戏啊,老天,不要再玩我啦!
严云星的脑海里有两个小人不停的嗡嗡嗡聒噪,一个说:吃吧,反正你最终都逃不过这一劫。另一个说:别吃!你是个文明社会的人,不是饮血茹毛的野蛮人!
他已经饿得产生幻听了。
严云星一狠心一咬牙,很快起身走到那两具尸体旁,虽然黑暗中目不能视,但他还是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屏住呼吸不去闻那恶臭,缓缓的趴下身子往那脖颈处咬去
感受着冰冷柔软的酸涩肉味,严云星的嘴里像嚼着一块破麻布一般,这让他感到恶心,随后胃里一阵如触电一般的抽搐感让他浑身痉挛,那种突破了人类心理极限的舒爽和内心一直坚守的原则底线,两种复杂的矛盾情感互相交织,这让他的神经已经达到了崩溃的边缘。
“呕”他最终还是将那一块肉吐了出来,这一滩呕吐物甚至比那尸体还要臭,还要令他感到难受。
因为他是人,不会吃同类。
但他是一个不同的人,一个特别的人,纵使是游戏,今日一死,免不了多年梦成空。
还想要再睥睨天下?谁会认他?还想要再纵横捭阖?鬼谷子早已算到了他的前生。还想要再去天庭?再给他两百年,他不会再有第一次的运气。
在这个世界,他有太多太多舍不得的人和事。有时候并不是你想与不想的问题,而是事情逼到你头上,你只剩一条路的时候,你是继续走下去,还是就此半途而废?
严云星的选择,是忍着浑身阵阵痉挛,趴下脑袋吸附在脖颈那一缺口处,将一股股浓稠腥臭的血浆,强行吸入胃中。
“呕”
“呕”
虽然难受,但这一次,他不会再吐了。
孤独而寂寞的囚牢,孤独而寂寞的旅程。
寒风阵阵,吹着深夜孤独而寂寞的人。
九州岛长崎城以东,本州奈良城以西,四国岛西南一个荒凉小镇内,一轮明月高悬,一个孤独的人影缓慢的行走在寂静的街道上。
此时已是深夜。
镇内最后一家亮着烛光的客栈正准备关门打烊,一个高瘦的人影却忽然显现至门口,那店小二看着眼前头戴斗笠,浑身破烂的邋遢男子,拉长了身音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这位乞丐大人,不好意思,我们打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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