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祖。”
李扶摇老老实实地行了个礼,双手垂在身侧,他身子挺得笔直,看上去就像是个拜见长辈时,很懂规矩的后生。
这屋里人不多,妖祖驾驭颠倒山离开后,李扶摇就寻了一处还完好的屋子,将众人叫来,此时除了苏启几人,不觉寺的鉴心和尚,还有被匆匆叫来的魏浓妆,大荒山的那几位虽也托人送去了口信,但回话说四人已经找地喝酒去了,懒得来这坐。
道缺没有搭理李扶摇,他对着身前的女子轻轻招手,“浓妆,过来。”
魏浓妆一身白衣,未施粉黛,看上去颇为素雅,身上纤尘不沾,她的身后站着两个空明境的大汉,穿着半身甲,染了些血,看样子是刚刚妖族攻城时溅上的。
“师祖。”魏浓妆走至道缺身旁,微微蹲下,手轻轻抓着椅子的把手。
道缺真的很老了。
须发皆白,脸上尽是沧桑的痕迹,但唯独那双眼睛很亮,绽放着一种智慧的色彩,放在椅子上的双手枯瘦,右手上带着一枚戒指,造型古怪,像是用某种骨头打造的,身子有些佝偻,是在那种个子高瘦的老人身上常见的。
他轻拍着魏浓妆的手,低头看着她,“轻墨的事......你可有怪我?”
魏浓妆沉默了一会,突然展颜而笑,“轻墨这丫头从小都很乖巧,但其实是个内心很倔强的,即使是我的话,她若是心里不想,就会在嘴上乖乖应着,私下里却偷偷去做,当年您请她入阁,这事儿我和爷爷都是反对的,但她还是去了,从那时我就知道,轻墨确实是魏家的魏轻墨,和我、和魏无敌一样,都是很固执的人,所以她的一生无需我来指手画脚,为了救下扶摇他们,轻墨是一定会选择牺牲自己的,但这样也好吧,毕竟太阴帝后的传承,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
魏浓转低敛着眉眼,“所以,浓妆不怪师祖,不过还是有句话想问。”
道缺点了点头。
“广寒宫出世......师祖算到了吗?”魏浓妆的声音很轻。
“没有,”道缺摇了摇头,“让扶摇和轻墨去,只是为了第一妖。”
“那便好,”魏轻墨站起身,躬身行礼,“师祖,浓妆还要去清点荆城的损失,就先退下了。”
“嗯。”
魏浓妆走过苏启身旁,轻轻瞥了一眼他,却未说什么,径直走了出去。
道缺将一切看在眼里,他轻敲着桌面,沉吟了半晌,开口问道,“扶摇,我听说前几日有人曾见阆凤巅中走出了一个神秘人。”
“嗯,魏家的人传来的消息,”李扶摇点头,用眼神示意苏启,“但这人已不知所踪,只留下了一根银色羽毛。”
苏启将银色羽毛取出,放在了道缺身旁的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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