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苏启从界路归来后,赵日月就有些心神不定,她打发了两个弟子特意去山门前守着,一见到苏启回来便立刻通知她,但即使如此,她在处理事务时也常常会走神儿,看着面前的卷宗发呆,半天才落下一笔。
姜骊看得好笑,今日又是她陪着赵日月处理这些杂务,她坐在桌子的另一侧,撑着下巴,眼睛弯成一条线,忽然笑嘻嘻地伸出手,喊道,“该回魂儿啦。”
赵日月一惊,手里的笔在卷宗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她赶忙放下笔,手忙脚乱地擦去,一边又抱怨道,“姜骊!又来捣乱!”
“谁让某人心思都不在这儿了呢,我是怕你魂飞天外,出了岔子嘛。”姜骊继续打趣着。
“讨厌。”
赵日月瞪了她一眼,咬着笔杆发了会呆,又匆匆在卷宗上改了几笔,然后一把将卷宗合上,将笔丢到一旁,仰头向后躺去,盯着大殿雄伟的房梁,嘟囔道,“好慢啊。”
姜骊知道她在说谁慢。
“从大夜城到这里,应该至少要一天的功夫,扶摇子也说他因事耽搁,说不定还会再拖几天,你要是再这样心神不定下去,等小师叔回来的时候,你恐怕就真的魂不守舍啦,到时候丢人怎么办?”
“才不会丢人呢,而且在小师叔面前丢人又没什么关系。”
“可是有其他弟子看着呀,不怕他们心中英明果断的代门主形象一落千丈?”
姜骊说笑着,又将赵日月刚刚改完的卷宗取过,细细地翻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放到手旁卷堆的最顶端,随后她探过身子,推了推赵日月,“陆师姐那里,还是在闭关?”
“嗯,我去了好几次了,想告诉她小师叔回来了,可她已经剑意入体,整个人都化成了冰块,哪里听得见我在说什么......”赵日月双手垫在脑后,怔怔地望着房顶,“也不知道小师叔什么样子了。”
“才几个月的时间,不会变化多少吧?”
“你怎么知道?”赵日月忽然起身,盯着姜骊,“界路那么神秘,说不定他会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呢?也说不定,会遇到什么危险......”她咬着嘴唇,闭口不言了。
姜骊揉了揉赵日月的头,“扶摇子既然没说,小师叔应该是平平安安的,而且就算有变化,他也是小师叔啊,于你而言,没什么关系的吧?”
“那倒是,”赵日月缓缓点了点头,望着殿外斑驳的光影,再次叹了一声,“可他真是好慢啊。”
子午山外,苏启等人飞得确实不快。
他居高临下,扫视着这座云雾缭绕的山脉,走走停停,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个急于回家的人。
“我说啊,自从在阳城入了山,你就不停地到处乱瞅,到底是瞧啥呢?这些破山也能看出一个花来?”
赵子有点不耐烦,很是不客气地说道,“赶紧回你的剑门吧?那个黎邱不是送了几坛好酒吗?我们回去摆个接风宴,大家热热闹闹地把这些好酒喝掉,岂不是美哉?”
东方霁月冷冷瞥了他一眼,眼神嫌弃,她知道苏启是一位很强的阵师,自然也猜到苏启其实是在观察此地山川灵脉的走向。
“一连四条山脉,灵气都不浓郁,这里应该没有多少大宗大派。”她对苏启说道。
“嗯,”苏启点点头,“大秦北疆有二三十个门派,但都很小,远远比不上西南宗门的昌盛,剑门在这里的实力应该可以排进前几,但若与西南宗门比,还是要弱上许多,不过毕竟剑门是外来宗门,能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就很不错了,那些灵气浓郁的洞天福地,大秦宗门自己分都不够,当然轮不到剑门。”
“那你打算怎么做?”东方霁月有些好奇。
苏启迟疑片刻,“洞天福地难得,但修行圣地却可人为,我想在剑门山中修建一座聚灵阵,纳此地山川灵脉于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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