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京城通天监。
这是大秦观天之所,也是大秦星相大修的修炼之地,星相乃是推演术的一种,各大王朝几乎都修有钦天监和通天监之类的场所,用来占卜王朝运势,拟定历法,每年的祭祀祭祖,也会有星相大修主持。
因为地位特殊,大秦通天监很少参与朝堂大事,独立于官场之外,而通天监的地盘,表面上是那座城东的高楼,但真正的驻地其实在京城外的一座皇家山林上,山顶修了一座占地极广的八角石台,上刻繁复阵纹,雕有万千星辰,用大秦星相大修的话来说,就是天上繁星,地下星繁,两两对应,其间星华无穷无尽。
夜已过大半,有微微的红光从东方的天穹渗漏出来,通天监的修士又是一夜未眠。
天要亮了,星辰淡去,连带着脚下的星辰台也失去了光芒,很显然,今夜的观星即将结束。
通天监的几位弟子已经起身,开始收拾面前的星盘,而监主和几位长老仍在凝视着面前复杂的星图,试图从中推演出王朝的气运,弟子们早已见惯了这种场景,毕竟这位监主曾有过十年不下星辰台的记录。
他们悄声地走下星辰台,想要回住所休息片刻,但就在这时,北方忽有华光升起,星辰台陡然震颤起来,有数颗星辰乍亮,绽放起璀璨的星光。
“怎么回事?”
“星台大亮,天有异像。”
“快快,上星辰台!”
“记录星相!”
弟子们手忙脚乱地冲了上去,手持法器,开始铭刻这突然显化的星相,亮起的星辰一共八颗,均不是天穹主星,而且有趣的是,只有星辰台上的应星亮了,而天空中的本星并无任何反应。
“怎么回事?本星、应星两两相对,一颗亮起,另一颗也该有变化才对。”
“莫非是星辰台出了问题?”
“怎么可能,这星辰台打造于三千年前,年年皆有修士修缮加固,到了今天,早已经成了一件强大法器!岂会出问题?”
通天监主站了起来,双目炯炯,他远眺着北方,半晌后一字一句地说道,“是子午山。”
消息迅速传入皇宫。
大秦神武皇帝召来数十供奉,由安江王统领,连夜北上。
“子午山,八成是剑门了。”安江王立身战船之上,身旁是那位多年没有下山的通天监主,安江王转头笑着问道,“监主对此事可有想法?”
“星辰台不单单与天相对应,也会对天地道痕的变化有反应,数月前天地大变时,星辰台就在白日突现万星璀璨,此番星辰台八星点亮,而天相自身无恙,多半是因为子午山内有道痕显化。”通天监主迟疑片刻,“而导致道痕显化的原因很多,比如说有大修破境,我通天监中有记载,当年天机阁主入境抱一,星辰台上亮星三颗,也有可能是某件强大法器或丹药出世,这同样会引动星辰台。”
安江王思索片刻,“那修建阵法呢?我听说画阵时可能会出现阵法显道?”
“阵法显道?”通天监主怔了一下,眉头微蹙,“这的确有可能,但一般的护山大阵只能勾动很少的道痕,应该不足以引起星辰台的变化。”
“剑门可不是一般的宗门,”安江王微微一笑,背过双手,“此番前去,大概有乐子可看了。”
同是大秦境内。
十数道剑光如惊鸿疾驰,白练冲散漫天云霭,朝日的微红霞光已经照亮了地面上的山林河川,这些剑光的主人,来自长留山。
他们是应邀来参加剑门论道的,领头者赫然是长留山主。
这在外人看来大概是一件很难理解的事,毕竟对抱一境的长留山主来说,剑门论道太过低端,参加了也不会有任何收获。
但只有长留山自己人才清楚,他们如此大动干戈,求得不是于修行有益,而是为了得到界路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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