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了,话就不经脑子:“莫名其妙乱闯乱讲,你还知不知规矩啊?”
杨毅一挑眉:“我来拜见老夫人,听老夫人说这里的菊花开的好,才过来看看的。”
原来雪碧正是在老夫人那听说菊花开的好,回来才说这一嘴的。
杨毅呢,本来也不是惜花怜草之人,只是心念一动,想碰碰运气。
没想到运气好到爆,竟然心想事成。
小丫头虽然瘦了点儿,可是容貌更见清丽,气质如菊,风韵沉静,眉宇间稚气全消,平添几许少女风致。
一美丽的双杏眼此时忘了掩饰的羞恼,使她一如既往的鲜活。
杨毅在心里满意的点点头:呃!还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小媳妇。
不过他得抓紧定下来了,小丫头越来越出挑,万一有别的狼崽子惦记上,他可要想打人闷棍了。
哼!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个曹姑姑是李七鼓捣去的,过几天小丫头又要去京城,岂不是羊入狼口?
姝眉可不知道杨毅心里所想,否则非得狠扎他一簪子。
这时她只认怂:好!搭理不起,我躲得起!
当下也不吭声,很没礼貌的转身就走。
杨毅长腿一迈,三步就追上并直直挡在她前面,姝眉差点没扑到他怀里。
还没等她发飙,杨毅伸手轻扶了一下她头上的梅花簪,
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乖乖长大,等我的花簪!”
然后退后一步转身就走。
留下身后的姝眉先发愣再发飙,拔下杨毅碰过的那支簪子摔到花丛里。
其实这么暴躁失态,她自己也说不清是气的,还是羞的,还是什么别的。
气呼呼回到自己房里,什么菊影菊梦的都没有了!
就剩下:我才不要什么劳什子花簪呢!
等气消的差不多了,又有些后悔自己鲁莽,就算那簪子和杨毅有些许关系,可那更是二哥的构思,二哥的银子,二哥的心意。
结果她又匆匆回去找。
谁知她明明记得很清楚丢簪子的地方,却死活找不到。
周围都找遍了也没有,只好丧丧的回去。
等晚上洗漱时,帮她拆头发的雪碧发现少了支簪子,
忙问她:“记得早上戴了二少爷送姑娘的簪子,这会儿怎么不见了?”
姝眉蔫蔫的:“可能是赏菊的时候,丢花丛里了。”
雪碧说:“那奴婢明天就去帮姑娘找找。”
姝眉不抱任何希望的嗯了声。
秋夜清寒,月光如水。
有诗云: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如此美景,正好翻墙。
院内隔开各分院的墙比不得外墙高大严实。
对某人来说翻过去不要太轻松。
白天,杨毅虽然没转身,练武之人的感官不要太敏锐,知道身后的小丫头发脾气,随便丢东西了。
等没人时一寻,就看到花丛里的梅花簪,幸亏是银的没摔坏。
捡起来把玩一会儿,心里盘算:反正也不是我给的,丢了就丢了吧!
又一转念:万一她以后因为丢簪子刁歪呢?
最最关键的是,今此一别再见就很难了,要不要以送回簪子为借口再见一面呢?
答案当然是:要!
于是在王勇之和周霖招待他的晚宴上,故意装喝多,顺利成章被主人家留宿。
现在夜深人静,他又顺理成章的翻过矮墙,站在小丫头屋子的后窗前。
悄悄把窗户开个缝隙,月色透入,依稀可见床上的少女似乎还没睡熟,一会儿就翻了两次身。
杨毅悄悄把窗户大打开,轻巧的跃进屋子。
几步来到床前。
没等他站稳,床上人忽的坐起。
杨毅忙扑过去堵嘴,动作娴熟老练,同时在她耳边:“莫怕!是我!”
多么熟悉的声音!多么熟悉的台词!多么熟悉的桥段!
被惊醒的姝眉恨不得想杀人。
杨毅你个混蛋!又来这套!还升级版!登堂入室了都!
杨毅肯定不这么想,他是有正当理由滴,归还失物么。
姝眉激烈的挣扎踢打。
杨毅一把把她抱严实,在她耳边:“再闹,把人都闹醒了,你就得马上做我小媳妇了!”
其实姝眉那里不明白这个,再说她虽说不上是英雄虎胆,前世她也算个临危不乱的,何况经过两世的这辈子。
偏偏一遇到杨毅,她就忍不住毛燥。
平了平气,不动了,只用一双大眼死瞪着他:我看你个混蛋又出啥幺蛾子?!
潜意识里她倒没想他会行不轨。
杨毅这才松开堵嘴的手,掏出怀里的梅花簪。
献宝似的举着:“还你!”
那意思:你看!我是有正当理由滴!
急怒直冲脑门,姝眉拽过他那只手,就嗷得一口。
杨毅刚开始疼的一哆嗦。
还好,是条真汉子,没有叫唤出声,也没有再哆嗦。
姝眉恶狠狠咬了一会,对方没动还悄没做声,觉得没啥成就感,也就松了口。
这时嗅到对方身上浓浓的男人气息,搅得她又挺暴躁,抓过簪子就要戳他。
这时杨毅有反应了,拿住她拿簪子的手,轻轻啄了下。
然后把她放倒床上,盖严被子。轻声说:“小丫头!睡吧!我走了!”
姝眉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又俯下身亲了下她光洁的额头。
然后直起身,转身几步就到了窗前。
姝眉也不知为什么忽的坐起,光着脚跳下床,向他冲了两步,才惊醒般站住。
杨毅听到后面的响动,回头。
明澈的月光从打开的窗户倾倒进来。
月光里一身雪白里衣的少女,黑发泼墨般披下,大大的杏眼里似有星光粼粼,月色映衬的肌肤晶莹剔透,双唇樱桃般鲜美,莹白小巧的赤足让人忍不住想捧在手心里捂暖。
杨毅再一次浑身过电,心里恶狠狠:小妖精!这么大点儿就要人命!
几步跨回去,拦腰把她抱起,有点粗鲁的把她塞进被窝。
恶狠狠低声:“光脚下地,你不要命了?赶紧给我乖乖睡觉!”
可能是他的举动,也许是他声音里透出的某种压抑,吓得姝眉真的乖乖的在被窝里一动没敢动。
杨毅再次到了窗边,顿了下,身后床上的人儿似乎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他又忽的转回床边,少女毛嘟嘟的眼睛吓得睁得大大的,真是小可怜见儿的。
他轻叹口气,低头在她娇嫩的樱唇上轻轻一磨蹭,喃喃的:“快快长大,乖乖的等我娶你!”
然后就真的离开了。
留下傻掉的姝眉。
清醒后,姝眉狠狠一捶床:杨毅你个混蛋!谁要嫁你!你个禽兽!娶你个头!
睡在外间的可乐被惊醒,忙问:姑娘怎么了?
姝眉只好敷衍过去,不敢再有声响。
暗气暗憋的结果就是失眠了。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给祖母请安,还不敢撒谎病了躲羞。
自从上次遇险,不仅大哥周霖,就连被轻描淡写隐瞒的祖母,对她也是草木皆兵,唯恐再有闪失。
今天这样到了祖母处,免不得还得好好编一番瞎话,才稍减祖母的担心。
幸亏大哥没在,说是送杨毅去了,要不忽悠大哥更费劲。
但是一听杨毅两字,姝眉一边恨得牙根痒,一边又莫名的慌乱。
老太太看孙女有些精神恍惚的,就赶紧让她回去补觉去。
回到自己屋子,躺在床上,姝眉的眼都要睁不开了,可是脑子却很清醒。
前尘往事记得种种,偏在情感这块干净彻底的缺失。
这种忘记是伤得太重还是什么别的,她不是不想知道。
可是这片空白始终苍白一片,使她今生对情感失去了想象和向往。
现在虽然这具身体还小,却对异性不是居高临下,就是像旁观者,完全把自己置身事外。
之所以对杨毅总是不淡定,就是潜意识里,惧怕杨毅有种能力能把她拉入局中,这种无法掌控让她恼怒。
可昨晚在杨毅触碰她嘴唇时,她居然没有太大排斥,一瞬间似乎有什么熟悉的东西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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