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久久过百天,姝眉终于出了“监狱”。
精神百倍的招待道贺的亲朋好友。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后,只剩下王氏对姝眉嘱咐一些日后怎么保养的事。
这时在外院待客的杨毅也回来了。
王氏起身要走,六六却腻着她说弟弟久久的趣事。
姝眉忽然想起一事,问杨毅:
“听外祖母说小莲表妹许人了?”
杨毅瓮声嗯,就没了下文。
姝眉撇撇嘴,压低声:
“你不是想让她当六六和久久的后娘么?”
杨毅……:媳妇!咱能不能不翻黑历史?
实际上杨毅屁也没敢放一个。
刚安置好了六六的王氏听了个正着,看到姑爷被挤兑的可怜,低声嗔姝眉:
“你还好意思挤兑他?当时这么多人都叫不醒你,偏被那句话醋醒,说出去不被人笑话死!那话还不赶紧咽到肚子里!”
姝眉臊了:娘亲!咱能不能不翻黑历史?我还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
看媳妇被丈母娘数落,好夫君杨毅挺身:
“娘!那天确实是我不好,她都那样了,还故意气她。”
杨毅从那天后,私底下对王氏叫娘倒是叫得个顺溜。
王氏:得!我倒是枉作小人了!要说闺女是醋缸,姑爷就是那乐呵呵泡里的酸菜。
懒得操她们的心。
于是王氏哼了声,不理闺女姝眉的撒娇,扬长而去。
久久六个月大的时候,黄衫突然向姝眉辞行,说是想出去游历一番。
姝眉虽然早有心里准备,还是非常担心不舍。
黄衫都25岁了,在这个时代已经很难婚配到适龄的人,还要出去游历,难道要孤独终老?
黄衫知道姝眉的关怀和忧心,洒脱的一笑:
“主子放心!我是万事随缘,全凭自心。再不济还可以回来找您呢!”
姝眉很敬慕她的这份洒脱,无论哪个时代,能做到不被羁绊,行止随心的人都是极少。也就由着她了。
在她要离开时,姝眉还是没忍住问她:
“黄衫!我很想知道,当日你是怎么请来的陈御医?”
黄衫坦然看着姝眉:
“请主子原谅我自作主张,那日情况紧急,我就去找了七王爷。”
姝眉一闭眼,这件事她一直忍着没问,当日的事都有官方说辞,她不敢深究。
因黄衫离去,她不想糊涂一辈子才问了。
果然那天离魂时,看到李佑熙在繁花坞门口的事是真的。
黄衫看到姝眉的表情,小心翼翼的:
“主子别恼,原在旧都咱家别院,您命我伺候过他,我才想到的,当时除了他没人能那么快请到……”
姝眉睁开眼,止住了她的话:
“是你和他救了我和久久,我怎么会怪你和他?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大恩无以回报……”
说到后面,姝眉的声音转低,几不可闻。
黄衫似也心有所感,二人一时均默默发怔。
晚上杨毅回来察觉姝眉的情绪低落,忙问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姝眉摇头,只说黄衫走了,她心里不舍。
杨毅一听松了口气,便没再说什么。
姝眉歪头看他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忽然冒出一股子气。
阴阳怪气的:
“黄衫走了,你挺高兴啊?看着都像松了口气啊?”
杨毅哭笑不得:
“她走不走的,我有啥高不高兴的?”
姝眉脱口而出:
“她不就是你轰走的么?”
杨毅奇怪的看向姝眉:
“你的人,我干嘛要轰她?”
姝眉越发不经脑子:
“你吃醋啊!怪她找了李佑熙请御医。”
杨毅脸色一正,过来伸手要抱姝眉。
姝眉往后一撤。
杨毅还是抓住了她的手,眼神极其认真:
“眉眉!不管那天她找到谁,我都从心里感激她和他一辈子!没有她和他救了你和孩子,我不知道余生该怎么过。”
姝眉蓦的心里一软,就被他顺势捞到怀里,暂时咽下去接着要问的那句:
你既然那么感激她,为什么事后还重重惩罚了她?
这是姝眉卧床休养时,听麦香无意透露的。
那时因为有几天没看到黄衫,她问起麦香时,被告知好像因事被爷罚了。
后来问黄衫,却被她轻描淡写的敷衍过去。
现在想想有点蹊跷,杨毅身边从不用丫头伺候,繁花坞的丫头都是姝眉的人,
杨毅极少和她们有交集,独独和黄衫有过,而且他们之间似乎透着那么一股子熟稔。
女人对上自己在意的人的男人时,几乎都会变成福尔摩斯。
姝眉也不例外,原来忽略的一些枝末细节都连在一起。
她脑子里灵光一闪,推开杨毅,盯着他的眼睛,肯定的说:
“你和翠羽黄衫早就认识!”
杨毅愣了愣,张张嘴想说什么,对上姝眉的明眸,终于没说出口。
两人沉默的对视一会儿,姝眉忽然转身就走。
杨毅有些慌,一把又把她拉到怀里,急急的:
“眉眉!你听我解释!”
接下来杨毅简单说了说翠羽黄衫和他舅舅陈峰及他的旧事。
姝眉恍然,几乎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
原来那么久以前,杨毅就派人监视她的一切,她的生活在他那里几乎等于透明。
姝眉心里咯吱吱咬牙:
好你个杨毅!什么都知道,还跟我装!
尤其是李佑熙的事,那些在山庄时的所有交集,他定是通过翠羽黄衫知道的一清二楚啦!
姝眉现代人最突出的重视隐私权的特质爆发了,脑子转得格外快,语气冷冷的:
“现在走了翠羽黄衫,那紫衣、青衫就是替补吧?”
句子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口气里掩不住的冷意。
杨毅忙又要拉她,这次姝眉闪得更远了。
杨毅近一步,她就退一步。
杨毅无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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