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寒风凛冽,养心殿里却温暖如春。承乾帝对着面前的小萌物居然有点手足无措。小皇孙嫩白红润的小包子脸鼓鼓的,睁大着一双与他皇祖母酷似的凤眼,黑亮亮的瞳仁正对着他,像他母妃的小嘴嘟嘟着,羽毛般的长睫毛偶尔扇动一下,真真如仙童般。
六六和他皇祖父默不作声的对了好一阵子眼,可能觉得没意思了,开始转动小脑袋左右找亲娘,手脚也在襁褓里开始不老实。嘴里有点不耐烦的哼唧。
皇帝这才醒过劲儿,手脚也恢复灵活,小心翼翼把六六抱起来,六六新鲜了一会,见竖起来还是和人对眼,就又闹腾起来。
带六六过来的李佑熙听到儿子的闹腾声,提醒是不是尿了,让沉香带到偏殿检查下。
皇帝刚到手的宝贝那里舍得放手?挥开欲上前的沉香,把六六小心放到龙榻,他,居然要亲自查看。
听到儿子还在的声音,李佑熙不解的问怎么回事?太子悄声告诉他:你儿子可有福了,居然是真龙天子给换尿布。这可是天下第一也是唯一的。
没等李佑熙回应,皇帝哼了一声:“瑭儿是第二,第一的是你!太子我的长子!”
太子老脸一红,心里却一甜。
李佑熙忍不住笑出声,不过还是对他爹这么多年闲置生疏的业务水平持怀疑态度。
皇帝都懒得理他们兄弟,眼里心里只有小皇孙,解开束缚的六六开心的手舞足蹈,对着他的解放者露出一个大大的无齿的笑。可把他皇祖父的心给萌化了!
接着:皇祖父的小乖孙!小宝贝!一叠声的昵称,整得李佑熙茫茫然转向太子哥哥的方向,做了口型:我觉得我幻听了!是咱爹在说话么?
太子以拳抵唇,清咳两声,那意思:没错!是咱爹。
皇帝腻呼呼的心肝宝贝逗的六六居然咯咯笑出声,哎呦喂,才过满月的小婴儿居然能笑出声!
一室惊奇后那个赞美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尤其那句:果然和皇上最亲香。刺激的皇帝当时宣称:这个宝贝皇孙朕是养定了!
出乎他意料的,他七儿子并没有炸毛,而是假装耳聋的和太子闲聊:“才刚听王妃说在宫里遇到一个故人,居然是我和王妃北上祭母时,和一个县主串通诬陷于我王妃的女子,不知何时竟混入宫里,这皇宫大院居然鱼龙混杂,安全堪忧啊!”
太子殿下:……子不言父过,我什么也没听见。
皇帝:我后悔了,当初不该随便让人入宫,生生落了把柄给老七,以至于不能天天看到瑭儿小仙童。
最后爷俩的沉默对峙让太子受不了了,打着哈哈圆了场,提出让七皇弟以后三天两头勤进宫,带瑭儿多和他皇祖父亲香。
皇帝默许,李佑熙的不置可否被权当也默许了。
接下来两年,六六小仙童果真成了承乾帝的心头肉眼前花儿。为了让七儿子不阻碍他和皇孙的相聚,皇帝不仅再也没召见过赵莲儿,连赵贵妃宫里都极少去。反正他心里也有点膈应那两个,又能让七儿子放心,何乐而不为?
这两年承乾帝有意撤手,含饴弄孙,把政事越来越多的推给太子,所以今年北上祭母的还是李佑熙。不过这次他要携妻带子告慰母后。皇帝再是舍不得六六,也不得不准其远行。
春夜清寒,承乾帝从梦中惊醒,忽的坐起身,茫然四顾,惊见身边沉睡中的娇颜,纱帐外透过光影的朦胧感更让她和那人有几分神似。
忽然他把手虚放在她的纤颈子上,似要用力掐下去。沉睡中的人依旧好梦正酣,良久他才撤回手,重新躺下去。
梦里那人说她不喜欢小儿媳,所以才多次警醒他,偏他还一次次让她来自己这里扰乱,再这么气她就带走他的儿子和孙子。
承乾帝闭上眼,心里一遍遍重复:这不是真的,也许因为自己纳了个她的替代品,她吃醋了才……也许是身边这个和小儿媳有过过节……
终于再次沉沉睡去的承乾帝,没有看到身边人无声的睁开眼,嘴角露出一丝阴毒的笑意,然后又闭上眼,掩住内里如潮翻滚。
睿王夫妇偕子北上这段时间,后宫起了波澜。偶然承乾帝看到枯坐花亭的赵才人,落寞枯寂的侧脸像极了某个刻在心里的人,勾起痛苦回忆的同时,竟产生一种异样的想法,移情般的用她来替代补偿。
于是丢到深宫两年,被赵贵妃任意搓磨,被众妃嫔做笑柄的咸鱼赵莲儿翻身了,皇帝虽然没给她升位分,却把她迁入一个皇帝亲自赐名的住处,之前久不招幸的皇帝,亦时不时宿在赵才人的梦惜宫。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67215/2663780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