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节妇狼狈踉跄的模样引得黎府的下人们各自在一边掩嘴偷笑,有几个胆大些的还对着她指指点点,彼此间还在戏说着什么。他们一副公然看笑话的架势,完全不把周节妇这个黎府的当家夫人看在眼里。
文叔倒没有趁机发笑,他的神情很严肃,甚至比刚刚更加严肃。
他没有想到周节妇竟然会在天清云朗之时,妄图来抢他带在身上的库房钥匙。周节妇的行为太不庄重,这是令文叔惊讶和恼怒的重要一点。还有一点让文叔吃惊的,就是他不明白周节妇为何会知道,他将库房钥匙带在身上哪个地方。
先前他和周节妇除了每日遇着时打打招呼之外,并没有太多来往。他更没有在周节妇面前拿过库房钥匙,她没道理会一找一个准,直接伸手去抢钥匙。幸好他的反应快,护得及时,要不然这钥匙倒真有可能会被她给抢走。
文叔细细思索了片刻,突然顿悟。
他想起周节妇要全俞华跟在他身后学习怎么管理黎府一事。肯定是全俞华平时偷偷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摸清了他将钥匙、账目或者其他重要的东西都收在哪里。
可是他完全低估了全俞华。
每次全俞华找机会跟到他跟前来时,他就会另找一个借口将之打发走。有时他甚至会故意安派他去做一些下人干的杂活,试图以此来逼其打退堂鼓,不要再总是跟在他的身后。他本以为这样全俞华就不会知道黎府当中的事务的操作过程,更不可能真的学会什么。
谁知全俞华竟暗地里查清楚了那么多的事情,真是叫人后怕。
文叔越想越不安,便丢下怔在原地的周节妇不管,迅速跑到兴秋阁里去向黎敬生禀告此事。他身为下人,自然不好指控主子,只是劝黎敬生要多加小心。特别是平常拿回家来查看的账簿等等,都要仔细保管好,千万不要乱丢乱放。
黎敬生没有问及文叔如此这般作出提醒的原因。他略微点头表示知晓,而后又嘱咐文叔在发现周节妇一伙人有任何不妥当的行为出现时,都可以自行断定,不必事事都过来跟他报备。他这是在下放权力,而且是特指于周节妇一伙人的权力。
文叔一下子明白过来,随后又快步退出兴秋阁,重新回到先前的工作岗位上。
先前赖在那儿非要文叔支银两的周节妇,此刻已经不见踪影。
有路边的小丫环告诉文叔,周节妇刚刚跑回了观岚居,没多久她又从观岚居里跑出来,径直跑出了大门。现今这个天气,不说冰天雪地,至少寒风每时每刻都在呼呼地刮着。而周节妇一不命人备轿子,二没让人备马车,就这么跑出了门。
也不知她到底要去哪个地方,竟这般着急。
小丫环还走到文叔跟前,特意压低声音说:“她出去时手上还拿着一个很大的包袱,看起来份量不轻。奴婢猜想里面装的定然都是观岚居里的东西。文叔要不要叫人去观岚居里查一查,看看里面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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