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紧赶慢赶,一日只吃两餐,于是众人此时都疲惫不堪。
又过了约莫一柱香的功夫,天色渐晚,见实在赶不到下一个馆驿了,镖师里的领队才不得不劝说蒋知州停车露宿,明日再走。
谁知蒋知州撩开车帘便开始撒气。
“你是要本官被砍头吗?圣上说二十五到京城,今日都二十三了,你是要我违抗圣旨吗?!”
镖头没想到蒋知州会发火,吓得浑身一颤,抱拳弓腰,不敢说话。
本来已经路过一个馆驿,他也请示了要先住下,蒋知州没允,这才卡在了这不前不后的地方。
说来也不怪领队,四匹马拉的车驾本就少见,却也应该极快的,不过还是全队都凑着蒋知州这辆车的速度。
蒋知州压车太狠,马匹实在吃力,自然慢些。
偏蒋知州没有自知之明,非要按寻常车驾估速。
场面就这样僵持住了。
最终还是蒋知州发话,说要在林子里歇息半个时辰,然后连夜赶路。
天色已晚,恐有野兽下山,镖师们把车都赶到一处,在四周燃起火堆。
主子们自是不能下车与他们呆着,便都留在了车上。
蒋悦悦还没有醒过来的意思,宁香也憋的实在透不过气,便想下车走走。
“姑娘莫要走远,有事大喊一声便是。”
刚才挨骂的领队镖师姓许,大家都称他为许镖头。
宁香笑了笑,这镖头奇怪的很,她一个小丫鬟,就算出了事,也不在主子的眼里,通常镖师都只看主人与货物,这许镖头倒是真负责。
“叔叔,小姐睡着了,我去拿吃的放马车上备着,省的小姐醒来会饿。”
宁香仰起头,认认真真的同许镖头解释,这就是不会出圈子的意思。
许镖头没想到宁香这般懂事,疼爱的摸了摸她的发顶。
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唯恐吓坏了小姑娘,动作轻柔的紧。
他也向往娶妻生子的日子,最好生个闺女,显然宁香这样的小姑娘就是他理想的女儿,只不过刀口舔血的生意,不好耽误了人家,才不考虑娶妻。
周围的镖师见许镖头在宁香头上“动土”,心都提了提。
要知道许镖头可是涿州远近闻名的“小儿止啼”,一把络腮胡子,又黑又壮,说起话来像有人在耳边敲锣。
每次逗孩子都会把孩子吓哭的许镖头,却也能在孩子大哭时以一句“不听话许镖头就来抓你”让孩子止哭。
别看镖头五大三粗,内心极是柔软,待人也和气。兄弟们生怕宁香被吓哭,又伤害到许镖头脆弱的小心灵。
谁知宁香不仅乖巧的接受了许镖头像盘手串似的盘她的头,还拽了拽许镖头因弯腰同她说话,凑到他面前的络腮胡。
画本子里的张飞就是这个模样!
宁香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的许镖头老脸一红。
“诶,镖头脸红了!”三三两两围在好几个火堆边的镖师们扭过头来。
这一幕真是惊心动魄。
宁香小巧的手凑到许镖头嘴边,似乎下一刻就会被吃掉一般,若不是二人都笑的开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棕熊下山要吃小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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