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有个规矩,每场考试的考官,学子们需称老师。官场上这所谓的师生,可不单单是喊上一声这么简单。
这代表着两人之间的关系,学生有事,老师需要帮忙。
老师有事,学生也义不容辞。所以自古以来科举的考官,便是一份美差,是展开自己官场人脉的神兵利器。
殿试这种事,若是开的多了也就罢了。可是这事赢夫登基以来头一次殿试,这批学子,便是日后赢夫的心腹骨干。
莫看史书上写的皇帝任用贤臣的故事如何娓娓动听,实际上皇帝要用人,无外乎那么几种路子,最常用的便是这科举。
一层一层选拔而来,总有那么几个可堪一用的人才。
所以此次殿试录取的这批人,必然马上会给予空缺,办法无外乎是刚才所说的,让一些官员提前告老,甚至组建一些新的机构部门,总之必须马上安排下去。
所以此次科举,天京城之热闹无与伦比,各地会馆已然住满,京城各路官员几乎每日都在应酬各种同乡谊会。
一些小地方来的学子,甚至只能露宿街头。天京城的酒店客栈已经不是有钱就能住的地方了,唯有有钱就能住的,便是已经炒到一晚八百两银子的春风阁。
其他几家略差一点的青楼也得六百两的要价,半掩门的暗娼也几乎不做生意了,把房子租出去自己去了春风楼兼职,须知现在到处的姑娘都是供不应求。
这场面朝堂也不是没有预料到,各地小试与乡试之时便已经有这种情况发生,情况有过之而无不及。
谭正也已经早早下令,提高考试标准,限额择优而录,每省仅限二十人。接下来全国各处的奏章雪花一般的飘来,无外乎都是哀求放宽人限的。
到了这个时候,谭正人已然不在京中,被掳去了大理。
朝廷里坐着的王景隆倒是也算负责任,硬生生没松口,这口没法松啊,一下子冒出来好几百个举人算是怎么回事?
最后还是一位王景隆的得意门生亲自进京,说动了王景隆。
需知各地今年仅仅因为进京赶考,税收涨了近三成,而且各地官员所收的孝敬。
那人趴在王景隆耳边悄悄说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数,位高权重如王景隆这般,竟然也瞪大了眼睛。最后赶在乡试召开之前,人数改为了六十五。
这一改,省省录满。
这个问题朝廷早有准备,其实说起来无外乎多了些举人出身罢了。
大秦与大唐不同,大唐时读书人从中秀才开始便有微博的俸禄可以拿,寓意激励人们读书。可是大秦只有进士出身才会不管有没有官职都有俸禄拿。
乡试在会试前一年举行,也就是赢夫被掉包那一年,本来会试与殿试应该在今年举行,为了迎合赢夫的登基大典,特意改在了明年年初。
所以朝廷有一整年的事情去处理这个问题,倒也不算太麻烦,抄王景隆的家的确抄满了国库,所以就算看在钱的面子上,这事也只有认了。
无外乎会试的时候卡的严格一些,保证录取人数与以往一样罢了。
这些人中虽然多有贿赂考官之嫌,可是贿赂也分很多种。单单露一点考题,有时候也多是面子上实在过不去。
所以这些人中,倒是没有那一无所是之辈。至于这些学子家中为何愿意花这大价钱,自然是一个举人身份稳赚不赔,一个进士出身,那便是百倍收益。
朝堂上那么多老狐狸自然也不会白白的就浪费这大好机会,早已严令京城中人不得出租房屋,锦衣卫这段时间没干别的尽查这个了。
为的倒也不是就让这些学子没地方住,这么多人总有那没什么钱财的寒门学子,不过为了京城经济,就只能委屈一下这些孩子了。
朝堂加派了国子监门前的巡逻,这些露宿国子监门前的学子,各处官员与百姓也多有照顾,甚至国子监直接把授课搬到了路边,好让这些学子旁听。
甚至春风楼的不少姐儿,也带着丫鬟侍女提着食盒前来,一时之间竟然传为美谈。
至于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赚钱。
杨孝严也好谭正也罢,竟然都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愿意自然是此举的确让京城的经济拔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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