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神农集团的跳槽很顺利,跳槽后的生活很无聊。
入职之后的一个月里,周质的日常工作除了轮班到A28入城口操作ID扫描器扫描行人以外,就是帮亚美子跑腿,买糖果,买漫画书,买弹珠汽水,一层到十层每天遛一遍,但饶是这样,仍然无法填满十六个小时的工作时长。
亚美子是个对能源额度没概念的家伙,她甚至并不知道一瓶弹珠汽水要花掉十度,等于周质半个月的工资。
周质也是第一次对能源额度有了概念,他对物质生活没有很高要求,有酒喝有烟抽,偶尔和娜塔莎之外的女人操作一下,就很满足了,而且大多数时候都在野外辗转,有能源也无处可用。
但自从扔掉了自己的能源卡,靠着工资过活以来,烟要省着抽,酒就更别提了,杜康酒肆这样的地方,压根就去不起,不过也正好免了和娜塔莎见面,任务计划里,在神农集团供职期间,他不能和铠鼠公司的人有任何联系。
这一天,周质在入城口执勤完毕,实在闲的难受,去城里的公共马厩逛了一圈,自己的纯血马在入城后就交给了娜塔莎,这里寄存着钟小光那匹杂毛老马。
老马本来就瘦骨嶙峋,在公共马厩里待了一个月,更是瘦的只剩皮包骨头了。周质有些心疼,走上前上去摸了摸它,却摸到一手的脏土,老马灰白的杂毛竟已板结成块,显然很久没有刷洗过了,再下个一场雨,接着出几天太阳,应该就能成为一尊栩栩如生的泥塑了。
“马倌老兄,这马可有日子没进马棚了,我可是付了你半年的寄存费用啊,都被你花在临摹兵马俑上了?”
周质没好气的质问马倌,这家伙此时正忙着给一匹纯白的高头大马换马掌,头也不回的问道:“你是神农集团的人吗?”
“这跟是不是神农集团的人有什么关系?”
周质被他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A28是神农集团造的,公共马厩是神农集团的财产,老子我是神农集团给发工资,你说有没有关系。”
周质被这一段顺口溜说的火大,走上前去攥住马倌的衣领,提溜到老马的面前,然后一把摔在地上,把自己的工作证扔在他脸上:“你睁开狗眼看看,神农集团保卫科。”
马倌倒也不急不恼,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马粪和尘土,拿着工作证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又扔回给周质:“对不起,老子不识字,只知道你这张破纸里外都是黑色的,老员工和干部的证件都是红色,你一坨热乎的新粪,老子屈尊给你的破马喂料已经很对得起你了,就它还想进马棚?我告诉你,级别在科长以下的,就算天上下刀子,他的马也别想进马棚。”
周质实在想把地上的马粪塞进他嘴里,但终于还是忍住了,执行任务期间,招惹是非是大忌。
“懒得和你废话,给我弄一桶水,再给我拿个刷子来。”
周质不轻不重的踹了马倌一脚,马倌向后退了几步,扶住老马的屁股才站稳了身子,他讥讽的笑了笑,伸出五个手指道:“行啊,一桶水五度,刷子借用一次也是五度。”
周质憋住火,伸手正要去挎包里拿能源卡,亚美子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哈哈,小钟上班时间摸鱼闲逛,被我逮住了吧。”
亚美子说着伸手攥住他的胳膊,周质感到胳膊一阵酸痛,手竟然无法从挎包里拔出来。
他无可奈何的扭过头,亚美子正一脸坏笑的看着他,在她身后,站着一个身材矮小,脸色蜡黄的中年男子。
看见亚美子制住了周质,马倌立刻得意了,指着自己衣服上的鞋印装可怜:“伯纳德小姐,这人是你们保卫科的干事吧,上来就动手。”
然后他又指了指马棚里那匹白马:“你看,我正帮您的爱马钉马掌呢,就被他一顿拳打脚踢。”
周质懒得和他争辩,向亚美子微微鞠了个躬:“科长,我活儿干完了,来看看我的马,大半个月没见它了。”
亚美子松开周质,拍了拍老马的马背,扬起的灰尘呛得她捏着鼻子不住咳嗽:“小钟,你这匹马是什么古墓里出土的吗?”
然后她转向马倌道:“马倌,这马瘦的厉害啊,你把它的料偷吃了?”
马倌尴尬的赔着笑脸:“嘿嘿,这老马身上脏久了,生了皮肤病不舒服,自然就不肯吃料了。”
亚美子走到马倌身前,扯起他的衣襟擦着手上的泥灰:“你是马倌,马身上脏了也是你的失职吧。”
马倌摇着头极力辩解:“您这就冤枉我了,A28有一千万人,这儿的马也有几万匹,马棚就这么大,像这种老马只能待在院子里,天天风吹日晒的,洗了也是白洗啊。”
“挑一块地方吧。”
亚美子背着手后退两步说道,马倌挠着头问道:“挑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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