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坐太久,双腿极为难受。易行之伸了伸腿,想缓解一下关节处的麻痹感,却是不经意间踹到了一块石子。
那块小小的石头蹦跳出了石缝,落地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盘腿而坐的神使霍然睁开双眼,大喝道:“谁?!”
易行之懊恼摇头,从山洞顶部跳了下来。
他朝那神使讪讪一笑:“我路过的,不用在意我。您老请继续……”
“你全都听见了?”神使死死盯着眼前这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可惜他脸上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易行之挠头:“我说我一个字都没听见,您老会信吗?”
神使站起了身:“这可有些麻烦。也罢,老朽就当活动活动筋骨了。”
“不必麻烦不必麻烦。不如大家都当作从未见过彼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岂不美哉?”易行之仍是笑。
神使冷笑连连,周身内力激荡,衣袍逐渐鼓动了起来。
“好吧,看来今天我死定了。”易行之叹了口气,“不过在临死之前,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只希望神使阁下能告诉我那所谓的神子是哪位高人,这般我便死也瞑目了。”
“你也不必如此插科打诨。死到临头还能嬉皮笑脸,想来也有两把刷子,”神使眼神冰冷,“至于神子是谁,你只需在黄泉路上多等几天,到时候自然会有很多人下来告诉你。”
“明白了。”易行之手腕一抖,江湖扇已握在掌中。
神使呼啸一声,双拳携崩山之势直扑而来,易行之信手抬起合上的折扇格开。
当下二人一番迅疾攻防,易行之索性把折扇并作短棍使用。在神使那大开大合的强硬拳法之下,他却还能觅得间隙,递出折扇点向神使周身大穴。
神使急攻不下,颇觉处处束手束脚。挡开了击向他肋下的折扇,神使后跳一大步,忍不住出声相询:“索魂判官笔?大衍帮帮主关风雷的绝学,你是应州关家的人?”
“你说是,那就是吧。”易行之听罢笑笑,欺身上前跟紧神使,手下招式仍是不停。
两人又你来我往打了好一阵子,神使拳法都变换了不知有多少套。可眼前那少年却依旧是风轻云淡的从容神情,折扇挥舞兵来将挡,一套判官笔使得滴水不漏。
神使迟迟寻不到制敌之机,心下愈发急躁。
倏尔他周身一阵古怪闷响,双眼赤红,猛然变拳为掌,身形穿梭间飘忽不定起来。竟是从刚才那刚猛无俦的拳法,改作了如今一套鬼魅莫测的掌法。
“哟!罗天离魂掌?这掌法威力虽强,可惜对关节损害太大,实在是伤人又伤已的功夫。”易行之双手交叉,挡住了那神使从极其诡异的角度拍过来的一掌,还得空出言奚落,“怎么?狗急跳墙啦?”
神使双掌肆意挥洒,并不答话。
不过这罗天离魂掌着实奇特。神使一双手臂已经扭曲成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形状,在易行之身侧游走缠斗。
双臂弯曲如蛇,攻击袭来的方向便再难用常理揣度;步伐亦如青烟般变幻莫测,其身形已化作了几团模糊黑影。
易行之难以分辨出隐遁于诸多黑影中的神使真身,再也不如方才交手时那般轻松。
极其勉强的挡下从身侧周遭不时招呼过来的诡谲攻击,易行之被神使这套掌法逼得连连后退。
一时间此地竟有鬼哭狼嚎之声四起。
铜鹤灯台上的灯花不住摇晃。木架上的书籍,地上散落的竹简被这阵阴风吹的东倒西歪。山洞中已是狼藉一片。
易行之形容颇有些狼狈。他正以一个极不雅观的姿势向前翻滚,躲掉了距离后背只差毫厘的手掌,似乎仅剩下了招架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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