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易凌仍是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悠闲模样,关风雷终于忍无可忍,急得一跺脚,直接跳到了桌子上面去。
“诸位,还请听我一言!”
关风雷平时交友甚广,为人处世亦是滴水不漏,他在武林之中的人缘,显然比这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易凌好太多了。
瞧见大衍帮帮主跳出来说话,这些前一刻还仿佛快要失去理智的江湖人们,一时间竟是很有默契地安静了下来。
关风雷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作了个四方揖,这才朗声道:“易庄主的夫人是魔教中人,这事他从未隐瞒过,我与司徒追命也都知晓。只是我等生怕节外生枝,才并未把此事告诉其他人……”
“啊?原来你也是同伙!”
一听这话,周围人又开始吵吵嚷嚷了。
“莫急,莫急。”关风雷报以微笑,“虽然这位庄主夫人以前的确是魔教神使,但她其实只是魔教地灵坛的神使……。
“想必各位都对魔教有所了解,那就应当知晓,地灵坛在其中主管医药救人,并未直接参与争斗,故而她真的不是当年杀害诸位同门的那一批;并且嫁给易庄主之后,她已彻底断绝了与魔教的来往,这件事我与司徒盗圣都能为她担保。”
关风雷的话一结束,万金园内却是出奇地沉默了。
人们大都在埋头思考着,他这番话里所包含的意义。
地灵坛的人,早已脱离魔教,又有大衍帮帮主和盗圣为她作保……
如果真如关风雷所言,那么这位庄主夫人,似乎罪不至死啊?
瞧见众人的反应,关风雷赶紧趁热打铁:“易夫人几乎不会武功,但那一手高明医术可是做不得假的。烟雨山庄中的仆人们无论大病小病,也都是由她亲自治疗。这事随便找一位从烟雨山庄里出去的仆人,一问便知……”
“哼,一面之辞!江湖上谁不知道你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我看只不过是眼见事情败露,谎言包庇罢了。”
戏台上的百晓生,发现周围的人群似乎已逐渐冷静了下来,于是立刻冷哼一声,出言讥讽道。
“哦?那阁下正说的这些话,不也是一面之辞么?”关风雷侧过头去,盯着他那张死人一样的煞白脸孔,笑意不减。
百晓生却没再和他纠缠不清,而是转头看向了李征:“李盟主,我只负责把话讲出来。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怎么处理,那是你的事情。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现在所做出的每个决定,都关乎着中原武林的未来!”
闻言,李征垂下眼睑,兀自沉吟了半晌;而后才举头朝易凌道:“我相信易庄主的为人。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恐怕还需要尊夫人去敝门的刑堂里走一趟,真相便能水落石出了。”
“崇剑门的刑堂?”易凌问道。
“不错。”
“据说每个进了刑堂的人,都要先到水牢里关上半个月。她是否也一样?”易凌再问。
李征面露歉意:“公事公办。”
“妙啊,真是太妙了!”
一直没说话的易行之,此时却是“啪啪啪”地用力鼓起了掌。
因为李征的话实在是令他情不自禁,高呼精彩。
在易行之前世,据说中世纪的欧洲,人们鉴别女子是否为‘女巫’的方法,是将被审判者捆上手脚,扔进湖里———如果她沉到水底,则表示她无罪;相反,如果漂浮在水面上,则表示她受到了魔鬼的保佑,必须送上火刑架。
这种方式的导致结果是,无论被审判者是否‘有罪’,她们都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那些可怜的女孩儿们,想要证明自己并非那散播瘟疫的邪恶女巫的唯一途径,便是被那群自诩正义的审判者们给活活淹死。
而李征的做法,与这种荒诞的行为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所有从崇剑门水牢里出来的人,就算不死也得退一层皮。”易行之的双手都快被他自己给拍红了,“让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去住你那刑堂水牢。这等气魄,这等手段,真不愧是武林盟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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