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实在掏不出钱的话,建议你分期支付。”
花和尚一听,好像将要溺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满怀希望地问:
“怎么个分期法?”
“来我的店里打工,一个月工钱算你一千五,一年下来一共两万,算上利息,你在我店里打六十年工,这账就算你还清了。”
花和尚一听,知道自己是掉坑里了,六十年?他如今已经五十多岁了,六十年后,都成腐殖质了好么?
况且现在一个月一千五的工作和一个月一万五的工作一样不好找,太特么少了啊!
摆明了这就是要自己余生都给老板免费打工了啊!
而且还没有拒绝的权力,敢说一个不字,鲁老板一定会动手的,虽然不会真的要了自己的命,但是遭罪却一定是少不了的,欠鲁老板命都可以,就是不能欠钱!
唉,花和尚总觉得,与其这样子,死在自己师兄手里,说不定是个更好的选择呢,最起码生得自由,死得痛痛快。
但这种想法也就只能是想想,真要他为了自由而承受皮肉之苦,却也是很难做到的。
况且这些年来他的生活过得也不算很好,虽然从事的业务范围非常广,上到捉鬼驱邪,穿上道袍扮道士,脱了道袍做和尚,下到同城跑腿,美团外卖,可以说,只要是能在不偷不抢的前提下赚钱的行当他都尝试过。
虽然赚的不算少,但关键是他花销也大啊!宁市大大小小几百家洗头房,几千名失足,足够他的钱包喝一壶的了,况且失足这种讲究“为有源头活水来”的行业,从业人员更新换代的速度远超他的想象,有时候同一家洗头房。半年不去,里面的人就全都不认识了。
能怎么办,为了结交新朋友而继续花钱呗!
花和尚本就不厚实的钱包,根本遭不住好嘛!
就连他180斤的体格儿,都有些遭不住呢。
就在离开宁市的前一阵儿,他便遭遇了一次不小的经济危机,那段时间连饭都吃不上,所以才会趁着鲁老板诊所开业时去领免费的草鱼。
所以,对于此刻的他而言,跟在鲁老板身边打工未必就是一件坏事,虽然自由少了些,一个月工资只有1500,但最起码能吃口饱饭啊,生活有了最基本的保障。
况且,活了这么大岁数,见过那么多人,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对于鲁老板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还是有点笔数儿的,乍看一副生人勿近的刺猬模样,但尖刺的背面是极为粉嫩和柔软的,这份柔软只对亲近的人展现。
况且鲁老板这样的人还有个特点,特别护犊子,对于身边亲近的人保护欲是很强烈的,能跟在这样的人身边打工,说实话,心里面还是有些小激动的。
毕竟自打13岁那年,普兰寺一场大火之后,花和尚的一辈子都在漂泊流浪当中度过,年纪大了,就不由得想要找个港湾依靠,而鲁老板的这家诊所,两大一小三只妖怪,正好满足他对于家庭的所有幻想,在这之前,没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失足旁边的他就不止一次地想象,如果他也能成为诊所的一员该有多好。
如今这愿望居然莫名其妙地达成了,所以花和尚虽然嘴上说着不愿意,但心里还是十分诚实的。
吃饱了饭,鲁老板打算带着花和尚在丰盐镇里找辆私家车下山回乾市,稍微休整一下之后,买票回家,没想到范思仁却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粘着鲁老板不肯放开,非要跟着一起下山,理由还非常充分: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昨天同行的游客们肯定不会等我们,早就出发去赶大巴车了,如今镇子里就只剩下我们三个人相依为命,应当互相搀扶,况且你们两个大男人,忍心把我一个弱女子留在这荒郊野外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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