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朱雀久久未归。
以程亮的性子自然是放心不下的,对朱雀的实力再这么自信,也不至于就一点都不担心。
然而,就当他寻思着是不是应该去和耶梦加得一起寻找朱雀的时候,一股突然而至的困意却突然将他笼罩。
这是一种非常陌生的感觉,在成为武者之后,虽然他还是无法像封追他们有一样,几天几夜不休息都不影响战斗,日常的睡眠依旧难以避免。
但至少疲惫感已经很少见了,尤其是早早犯困这种事情更是前所未有。
内心陡然警惕的他知道在朱雀迟迟未归时,自然陡然犯困是多么的不寻常,依旧靠坐在树干上的他连忙呼唤着已经开始着急地踱步的耶梦加得。
“小梦……”
耶梦加得闻声立马走了过来,方才靠近,才发现自己这么一会儿没看着主人,后者居然满脸的虚弱,眼睛眯起,整个人充满了疲惫。
她连忙担忧地问道:“怎么了?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累的样子?”
“我……好困……”
困意对他意识的侵占速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感到自己的眼前的景象都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只能依稀地看到一头金发的耶梦加得蹲在了自己的面前……
看到程亮的情况,耶梦加得更加着急了起来,情急之下,她直接抓住了程亮的肩膀,摇晃了起来。
“主人!主人你怎么了?”
然而,无论她再怎么摇晃,程亮都没有再度朝着他回来。
他深深地进入了梦想。
他做了一个梦。
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他不仅置身梦境,而且他很清楚自己是在做梦。
如果寻常的梦境中,做梦的人是一个梦境的参与者,置身其中,身临其境,难以自拔。
那么程亮现在,好像更像一个梦境的旁观者。
他没有身体,只是一道视线,就像电影里的一个镜头。
而镜头聚焦的点,是一个山村的村落中,一间简朴到乃至简陋的茅草屋。
茅草屋里,有两个孩子。
一个孩子病恹恹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枯瘦的他,额头敷着一块厚厚的毛巾,看上去深了极重的病。
还有一个孩子,坐在床边的地上,摆弄着地上几根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树枝,这似乎他在这个家里唯一的玩具了。
坐在地上的孩子背对着程亮,让他看不见孩子的脸。
然后,画面就这么定格了,知道自己身处梦境的程亮却无法转移自己的视线,只能静静的作为一名旁观者,看着这两个孩子的一举一动。
但这听上去无比枯燥无聊的事情,却没有引起他的不满,仿佛在梦境里的他并不需要这种多余的情绪。
亦或许,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让她想要继续地看下去。
这间屋子,这两个孩子,他毫无印象,从未见过。
除了这个两个孩子,屋子里只有寻常农村家舍里最寻常的部件,灶台,木桌,小椅,一个米缸,仅此而已,完全没有值得关注的东西。
他看到床榻上生病的小孩咳了几声,一旁在玩耍的同伴习以为常,并未回头看看。
程亮这才注意到,他是听不到一丁点声音的。
就这样,时间缓缓的流逝,两个孩子除了一个偶尔的咳嗽,一个在孜孜不倦地玩着他的树枝,再没有多余的动作。
有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有,但程亮也说不清。
终于,那个玩树枝的孩子忽然抬起了头,看向了房门的方向,似乎门外有什么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下一刻,他忽然跳了起来,小手不住地挥舞着,即使看不清他的表情,程亮都可以想象得到他此刻的雀跃。
这小小的动作仿佛也感染了程亮,让他也对门外即将出现的事物充满了期待。
突然,程亮感觉眼前的景象出现了变化。
房间依旧是那个房间,视角依旧是那个视角,那眼前的情景却突然变得朦胧迷幻了起来,让他一时间难以看清眼前的情况,就好像深陷一副油画一般,如坠云雾。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要醒了?
正当他疑惑之时,那件破旧的房门终于开了。
小孩悄然站立在房门口,仿佛在迎接着即将出现的人。
“轰!”
程亮的脑子突然一阵轰鸣,眼前的景象仿若地动山摇般剧烈地抖动了起来,所有的景象都在变得支离破碎,再难以捕捉其丝毫。
梦境戛然而止。
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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