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宗,没听说过这个人。小哥是不是搞错了,我印象中,奇岩城没有人叫这个名字。”老板显然不认识。
“有的,有的,肖占子你不知道而已。”一把苍老沙哑的声音让张水将目光移了过去,说话的铺子旁边摆着个小摊的老婆婆。
一听到老婆婆说有人叫霄宗,张水马上快步走到了小摊旁,完全将道符铺老板扔到背后,老板一时间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婆婆,你刚才是说有人叫霄宗吗?”
“怎么,想打听吗?买了这根烤业梨。”老婆婆直接就提起一根烤业梨递到张水的鼻子前,业梨的香气一下子弥漫了张水的整个鼻腔。
不过虽然业梨香是香,但是张水本人却极其厌恶这种水果,特别是烤的,完全受不了这种味道。张水一瞬间就捂住了鼻子,可惜还是抵不住这股味道,脸上的每一块肉都是扭曲的。
“婆婆,先放下,先放下再说。”张水忙对婆婆,差点没被这味道熏晕。
老婆婆噗呲一笑,放下了烤业梨:“怎么样,小伙子,你买我一根烤业梨吃掉,我就告诉霄宗小子的事情。”老婆婆看上去也是九十有余,叫霄宗一句小子也不为过。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能够逼张水吃下一点业梨,但是今日整个张家的大业和业梨放在一起,孰轻孰重张水还是明白的,看来今日是他为了家业而吃下最恶之物的时候了。
张水咬牙切齿了很久,才终于将粗璨晶拍在摊位上,抓起一根业梨往嘴里塞。张水憋着呼吸,一口咬碎便将业梨吞下腹中,但是做到这种地步,自己还是能清楚感觉到业梨的气味和味道,心理上的难受和腹中的翻云覆雨不断折磨着张水。
等到吃完整根业梨,张水的脸色极其难看,就跟三日不眠不休做出一件天字级符器后一样。
看着三水这幅难堪的模样,老婆婆发出咯咯的笑声,将三水放下的钱揣入了囊中:“没想到你这小伙还真的吃下去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讨厌业梨的人可以吃下一整根业梨的呢,勇气可嘉。”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一说话,业梨的味道便会涌出来,让张水不断地涌起来想吐的冲动,但张水还是硬撑着问出来。
“好吧,看在你吃完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大概是二十多年前吧,霄宗小子刚刚来到奇岩城的时候,一个人在街上走着,整个人魂不守舍的样子,眼神是空的。”老婆婆擅自从自己第一次见到霄宗时说起,但是张水没有计较,而是安静地在一旁听老婆婆说着。
“明明还不是像我这样的老不死,可活的比我还没有生气,所以我那时就喊住了他,我以为像他这般三魂不见七魄的人不会理会我的,没想到他立马就站住了,用那双无神的眼睛盯着老太我。
“我心想,这小伙到底是怎么了?没想到他蹲了下来冷不防地问了我一句,婆婆,这业梨怎么买。这个时候,我发现他就只剩下看见业梨时的眼睛还有些神彩。”
听到婆婆这么说,张水想起一些关于霄宗大伯的记忆,很模糊,大概就是小时候霄宗大伯拿着业梨骗自己吃掉的事,明明是很琐碎的记忆,此时却想了起来。
仔细回忆一下的话,会觉得这是非常难受的回忆,毕竟霄宗大伯可是笑着逼张水吃下业梨的,还一边说着些业梨非常营养之类的话。
“也许是老太我做的烤业梨好吃,霄宗小子就在奇岩城住下了。”老婆婆继续说道,“也经常来老太我这里买业梨吃,跟他聊着聊着我就知道他叫霄宗,被家里赶了出来,我问他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他说他没有错,错的是家里。
“他说已经不想回到那个家里,奇岩城是好地方,想在这里养老,我说他还没老,他说老了,比起老太我可能差点。那个时候,霄宗小子脸上多了些笑容,大概是远离家里那些烦心事,人就好许多。”
看来霄宗大伯也是明白家族选择的道是错的,同为除姓人的张水听到婆婆说的事,突然感慨万分,可他不能像大伯那般将心里所想向他人倾诉出来。
“最近几年霄宗也老了,走不动了,还比不过我这个九十多的老太。都是让家里帮手的小伙子过来我这里买烤业梨,不过也好,那小伙只要还来我这里买业梨,就说明霄宗小子还在。”
“霄宗大伯他在哪里住?”张水问了出来。
老婆婆突然脸色难看起来,细细地打量着张水:“大伯?小伙就是霄宗小子的家里人吗?”
看来在老婆婆脑海中,对大伯家里的印象可不太好,张水苦笑几声,向老婆婆解释道:“婆婆,我是霄宗大伯的侄子,我和大伯一样从家里逃了出来,想着自己和大伯的想法差不多,就出来投靠他。所以婆婆,求你告诉我,大伯他究竟住在奇岩城的哪里吧?”
听了张水的话,老婆婆没有再狐疑地看着张水,目光反而带着几分怜悯:“你们家里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老是离家出走的。”
根本不是离家出走,而是被逐出家门,老婆婆说着他们家门奇怪的时候,张水也只是笑着,什么也没有开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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