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啦,虽是如此,而我,方尘,又岂是好坏不分的人。
懒散惯了,随心随性。
这些年,多亏你们担待,尽跟我后面料理些本应多余的事。”
方尘淡淡道,他不是一个理智的人,但胜在有自知之明。
破晓这几年来,除了提供过些许虚名,他没有插手过。
全靠断水他们料理,还时常为他偶尔的任性与奇思妙想,搞得焦头烂额。
“断水不敢。”
断水又告罪道,这次倒是显得诚惶诚恐了些。
方尘笑意更甚,双手枕在了脑后。
“你可是断水,我当不成李世民,但你的一腔热血赤诚,十年相处,我自认还是看的清的。”
“断水惶恐。”
断水接着道,虽然有些困惑。
这家伙。
方尘苦笑,不过这些许时间,他倒也猜到断水为何会一反常态了。
只为一些小女儿姿态的猜忌,断水断不会跑来找他。
“你是怪我,把灭魂交给了韩非?所以睡不着,来试探我的心意?”
断水这下没有告罪。
这自是他此行的目的。
方尘恍然大悟后,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亏他还以为断水会改改性子,今后说不定会好过许多,为之甚至暗自窃喜。
“你是觉得,此事缘由因我肆意妄为而起,不应该牵连灭魂?”
“断水不是这个意思,我等七人的生死性命皆由剑主决断,灭魂若能为剑主效死,是他的应做的。
只是,断水觉得根本没有这般必要。”
断水抬起头,微醺的神色难掩其的困惑。
“韩国割地于秦,还是秦韩大动干戈,与破晓何干?
战火绵延千里,生灵涂炭?
我等本就因乱世而生,天下苍茫一片,对我等而言利大于弊。
甚至于,剑主若是要扶天子,助那秦王政,两国一旦开战,早已成年的秦王,更可借此机会,插手他原本陷入瓶颈的边军兵权。
届时此消彼长,秦王的离拔除吕不韦,嫪毐之辈,真正坐稳秦国江山势必会更进一步。
而始作俑者的我们,就以这契机与此时羽翼未丰的秦王,谈判,合作乃至于,威胁?
到时候,那嬴政小儿要是急于掌权,剑主出手杀了那吕不韦,插手秦国军政,亦不是不可能。
若是天命在于破晓,十年,二十年后,剑主莫说扶天子,就是自己想要坐一坐那个位置,也未尝不可啊!”
“断水,你……”
方尘瞪大了双眼,他怎会想到,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断水竟然有这种念头。
“剑主!”
断水目露狂热,借这酒意,他一定要将这数年的未竟之言,一吐为快。
“整整九年,九年啊!一人一剑让诸侯惊惧的方尘,断水的剑主大人,若不是你整日于谷中买醉,破晓早已是天下最强的组织,什么天罗地网,什么七国王室,通通狗屁!”
将坛中酒通通饮尽,随手扔下,断水丝毫不顾方尘逐渐阴沉下来的脸色。
“方尘,你出身鬼谷,初涉江湖,便是最顶尖的那些人,七国列侯的座上宾。
你的一生都是光芒万丈,可曾卑贱过?
我有,我们都有,我们曾卑贱如尘埃,所以你不懂。
你,天下莫敌之力,你,未卜先知之能,万里江山唾手可得,为何不要?!
杀姬无夜,握诸侯剑,扶天子?
好一个过家家的游戏!
这天下!你不坐?要我们何用!
就为了一个女人?
一个青楼妓子!
一个下九流……”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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