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直至此时此刻,我依然是不信你的,机关算尽至此,又怎会轻易放过主人。”
焰灵姬伸手轻抚着鬓角间的乱发,神色间少了几分妩媚,多了数分认真。
“我是一个重视人权的上位者,是极其厌恶“主人”这般字眼的。
在我面前,称天泽可好?”
方尘施施然落座,并不在意焰灵姬的讽刺,缓缓斟了两杯酒,目光深邃的问道。
焰灵姬蹙眉,不言。
她永远都猜不透眼前的男人究竟在想什么。
见状,方尘摇头轻笑,说道:“不管你信与不信,放天泽是真,助天泽复国,更真。
若你喜欢这个地方,想要留下,我无所谓。
想来,天泽不会拒绝,或许会比想象中乐意些。
不知,你以为然否?”
“整个新郑,包括这个地方,再漂亮,都只是一张逐渐腐烂的画皮罢了。
死气沉沉的让人作呕。”
焰灵姬缓缓道,语气平静,但嫌恶之色却真。
可她回避了他的问题,口口声声的称为主人,也无半分的信任吗?
方尘摇晃着杯中酒,眼神闪烁间,玩味道:“百越又哪里好?穷的叮当响,想要过上这段时日锦衣玉食的生活,怕是不易。”
“故乡处,纵有千般不是,于我心安,便是千好万好。
而你,纵使声名显赫,无底欲壑皆可填,可又有几分安然存身?”
焰灵姬静静的望着眼神突然有些冷寂的方尘,这个男人平静的皮相下,隐藏了太多东西,好似一汪深潭,水光幽幽下,无人可知其中。
究竟何时,付出几多代价,才能稍稍打开其心扉?
她已好奇许久了。
“故乡?十数年不曾踏足的土地,如今的你又知几分?许多事不亲历,怎可知其中的绝望。
瘴气之地,哀鸿遍野,百万之民食能果腹者,不足十之一二,衣衫褴褛但尚能蔽体者,足已自傲。
去年一暖冬,冻毙荒野的百越之民又有多少?
你所谓故土,我东方七国倒退千载,亦胜远之,足以千里计。
而就这瑰丽万万里天下,未来便全然是我之心安处。
就是现如今你心中安然之地,我眼中糟粕之地,不久,亦会在我掌中供我生杀掠夺。
你的自傲,不值一两半钱。”
方尘语气凛冽道,他厌恶这般不合实际的骄傲女人。
“好一个雄才伟略的剑主大人,奴家叹服不已。
只是,就是如剑主这般雄主,于这天下一隅之地盘桓近一载时光,小小新郑城中的区区一王侯,都不能使其俯首,数日前更是千般算计险些付之一炬。
不知这又是何等高深的布置?可是示敌以弱?奴家真真是不解之极,若是,敌从何来?莫不是韩非之流沙,同门倒戈的师弟卫庄?”
焰灵姬垂首浅笑道。
“你的胆子果真大的很,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等五人的性命尚在我的手中。”
“堂堂如剑主,又怎能受一个奴隶都不如的百越妖女激将?”
焰灵姬笑意吟吟,平静的望着神色难明的方尘。
久久无言。
只有,风轻起,翩翩后,渐淡。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67971/26709273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