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并不知道,载体已经换了人。
马夫醒了,李邪睡了。
一个因为醉酒,一个因为伤重。
所以马夫并没有离开,少爷还需要他。
这几天风晴除了杀人,就是守在李邪身边,为李邪调理身子。
李邪的经脉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风晴知道李邪伤的不止是身体,还有心。
那一把飞刀不止插在了红发青年的脖子上,同样剜在了他自己的心里。
红发青年是九姑娘的侄子,九姑娘是邪的朋友!
邪因为内疚而不愿醒来,如果他自己不愿醒来,就真得不会醒来。
风晴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的敌人,个个都要她交出魔道至宝,否则就要杀死他们。
她哪来的魔道至宝?琉璃剑倒是有一把!
所以马车后面总是血流不止。
她也累了,终于体会到了李邪的那种厌倦。
她也对酒有了痴情,以前是爱屋及乌,现在是因为和李邪有着同样的孤独与寂寥。
九姑娘送的酒,已经没了。
九姑娘再也不会送酒来了。
当风晴再次回到马车时,外面又是一地尸体。
天空又下起了雪。
雪路,好白。
皑皑白雪,就像累累尸骨。
风晴抹了一把脸上血迹,看着昏迷的李邪说道:“邪,你知道么?这已经是第六十七波了,也许是七十六波。他们和红发青年一样,要么觊觎不存在的禁忌力量,要么觊觎根本没有的魔宝。”
“无论是哪一样,无论是有还是没有,都跟他们没关系。所以他们都死了,我杀的。因为他们该死!”
风晴看了一眼窗外风雪,又道:“在这所有人中,最该死的就是那红发青年,就是九姑娘的侄子,可惜他死不了。”
“因为他是凤凰一族,凤凰一族有涅槃之火,每一只凤凰都有一次涅槃的机会,所以他不会死。”
李邪听到风晴的话,眼睑微微颤动了一下,依旧没有醒来。
风晴又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尤其是像九姑娘那样的奇女子,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侄子死去呢?因为她知道她的侄子不会死,所以才让他死在你的飞刀之下。”
“你的朋友只是想让你教训一下她的侄子,而你却选择了长睡不醒。他是九姑娘的侄子,何尝又不是你的侄子?长辈教训一下晚辈,哪有什么内疚可言。”
“邪,也许你不知道这段雪路有多难走,反正我是累了。”
风晴轻轻靠在李邪的身上,哪怕李邪没有醒来,但是他身上的余温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
她不知道这种勇气能坚持多久,琉璃剑再锋利,也有折断的一天。
她每一次杀人回来,都会诉说同样的话。每一次精疲力竭的时候,都会留下同样的泪水。
孤独、无助、寂寥、多情……
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浸入了他的灵魂。
“我愿受你所有苦,我愿受你所有因果,我愿受你所有罪孽。”
誓言再次响彻在李邪的识海深处。
“咳咳……”
李邪终于醒了。
风晴轻轻地看着李邪,眼中些许激动,更多的还是幸福。
邪一定会醒来,因为我还在!
这是她的信念,从未怀疑。
“马夫,去沽些新酒来。”
“好嘞!”
马夫下了马车,飞奔而去。
马夫听到了熟悉的咳嗽声,听到了风晴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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