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无疑是令人伤感的,所以老太太出现的时候,旁边几桌的青壮都安静了下来,不再行酒令,有人还选择离开了。
将掉着眼泪的老太太扶到板凳坐下,安慰了几句后,林晧然便向老族长了解起事情的缘由。
原来老太太的孙女阿云在江府为婢,前段时间被江家主母送给江举人那个傻蛋儿子做小妾。阿云性子刚烈,不愿意嫁给举人那傻蛋儿子为妾,所以就连夜出逃。
只可惜,人被捉回并送到江举人家中。江举人的傻蛋儿子要对阿云实行不轨之时,她用藏在身上的剪刀将人刺伤,再度趁夜而逃。
最终,人又被捉回来,不仅遭到毒打,而且还被送了官,罪名是意图谋害亲夫。
“我可怜的云儿,她才十三岁,真是造孽啊!”老太太听着老族长将事情的经过说出,又是声泪俱下地拍着大腿道。
“阿云怎么说?”林晧然发现这事完全是小题大做,这哪是什么意图谋杀,完全就是正当防卫,但还是很谨慎地问道。
“事情属实!我儿子二虎就是牢头,问得很是仔细,阿云下了狠手,好像有刀还插在这里!”老族长暗叹一口气,朝着心脏的位置比划了一下。
“按常理,这应该怎么判?”林晧然望着老族长问道。
“这看知县怎么判了,轻则判十年徒刑,重则要砍头!”
“砍头?这构不上杀人罪吧?”林晧然当即大惊,嘴巴微微张口道。
“江举人那个儿子这里有问题,而阿云刺的位置确实吓人,将人刺伤又出逃,这事可构成法典中的故杀,即临时有意欲杀,而且二人是夫妻关系,重则处死!”老族长指了指脑袋,然后唏嘘地说道。
嘘!
林晧然倒吸一口冷气,这果然是一个万恶的封建社会,只不过用剪刀正当防卫,结果防卫者可能要被拖去砍头。
不过他却是明白,若这个时代的法典若真是如此,而阿云确实又如此做了。他很难解救那名十三岁的花季少女,毕竟他仅是一名生员罢了。
只是看着旁边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看着她那如同黄豆大的眼泪,他心生恻隐之心。安慰了几句,然后答应她明日会到石城县面见知县,看能不能想办法救出阿云。
他心里自然一点底都没有,毕竟事情对阿云很是不利,阿云当时似乎确有杀人的动机,而且对方的举人身份无疑压他一头。
“都是狗养的江府,实在是欺人太甚!”有人用力拍桌,咬牙切齿地说道。
“要不,我们几个去江府丢把火,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又有人建议道。
“你们这群白痴!要是行得通的话,老子早就带你们干了!”大彪一巴掌扇在那人的后胸勺处,倒不是长林村的人数不行,而是拿着扁担如何跟刀棍干架?
对于这件事,林晧然其实是有负罪感的。
由于他揭开了跟江府争斗的序幕,所以江府这段时间对在江府为奴为婢的长林氏极度不友好,有数人不堪受虐而逃回,而阿云被送给江举人的傻儿子,无疑是江府报复长林氏的一环。
最近江府还特别的不安分,不知从哪里找来了石材,打算在平阳桥的原址上修出一座石桥,打压长林氏的心仍然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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