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显拥挤的地牢仓库里,堆满了蒙着灰尘和结着蜘蛛网的各式杂物。金属物件大多数都上了锈,木质物件也都腐朽不堪,怀特沃特只轻轻推了一下大门,那早就破败不堪的门檐就裂开了。
人群中有人咳嗽了几声。的确,他们很不适应矿洞里这污浊的空气和弥漫的到处都是的灰尘。怀特沃特也只能让他们拿布或者丝巾捂住口鼻,勉强在这危机四伏的地底下穿梭。
“这边有木桶,还是干净的,看来是被刚刚搬运过来不久。”特拉姆抚摸着一个橡木的大桶,说道。
“里面装的什么?”梅里斯用剑插到桶盖子中的缝隙里,然后猛地向上一撬,桶盖子打开了,众人也围了上来。
特拉姆用手掂了一点桶中的灰白色粉末,放在手指上搓揉了一会儿。“这是什么东西?”
“火药,而且是干燥可用的火药。”怀特沃特平静地说。
“哥布林们用火药干什么?”特拉姆疑惑地问。
“他们喜欢火,这是人尽皆知的。我猜,火舞者伊萨拉克想要用这些东西制造一个恐怖的计划,看来我们中奖了。”怀特沃特叹了一口气。听到这话,并没有一个人笑。
成员们边打边藏地在这里待了大约有两三个小时,所有人都疲惫不堪,没办法继续前行了。怀特沃特知道,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让他们还站起来战斗,恐怕会引起军心动摇。所以他挥挥手,找人整理了一块空地,让所有人就地坐下休息一会儿。怀特沃特本人也蹲坐在角落里,看着自己的剑发呆。
切亚站在一旁,很清楚怀特沃特现在心里面在想什么,但是她没有办法去排解怀特沃特心中的困难。原本预定他们半个小时就可以解决的东西,现在磨蹭了两三个小时,连火舞者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不得不说这是极其沮丧的事情。恐怕外面的天已经亮了,风暴男爵的特使也已经到了城市当中,而自己这一行人却面临着最大的困难——迷路。
矿洞里面的路径错纵复杂,先前矿工们留下来的记号早已模糊不堪,难以辨认。因为哥布林侵袭的缘故,他们也没有想起的一开始做好标记,以便于出去的时候可以顺着这标记找到出口。等到怀特沃特一行人想起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切亚双手抱胸,眼角因为发愁多出了一些皱纹。她本就年龄不小,再过两年就要到40岁了,体质和经历的原因,使她的战斗力恐怕早已和她巅峰时期相差已远。
在地牢沉闷的空气和摇曳的火光下,她猛然回忆起自己的曾经——有关于一个男人,一把剑和一个山洞的故事。故事的结局并不总是完美,在黑暗和死亡中,那甜美的微笑与轻轻的一推,揭开了两个人所能想象到的最远距离,和便是凛冽的寒风也比拟不了的刺痛。切亚浑浑噩噩地来到了离这个恐怖的地方最近的城市——兰内加,并发誓要忘掉过去的一切。或许有人或许是她自己给她的脑海施下了魔咒,亦或许是自己跪在三圣的祭坛前,第一次向神灵祈祷时,雅努斯的微笑与念经的缓缓动作让她陷入了谵妄,仿佛是过了一瞬间,她就站在城市的北大门,当上了一个平凡的守卫者。萨迦森林再也无法使她想起过去的痛楚,能带来的只有远方寒冷逼人的空气的刺骨。
切亚手中抱着一把钢制的长剑,在所有人的陪伴下15年来第一次想起了所有事情。她想象中的癫狂并没有到来——在这15年里,有无数个冒险者向她询问过事情的缘由,即便是那时候她也没有像现在一般如此沉浸在过去当中。如水的平静,火盆内嘎吱作响的煤炭的燃烧,左手手臂因为盾牌碎裂的阵阵疼痛,探险队员们的哎声叹气与小声低语,都无法打扰这平静。切亚隐约间像是看到了那个男人——不!是那条冰蓝色的巨龙!
切亚几乎是又痛苦又恐惧地从地上猛地跳起来,大声尖叫了一声。那是一道极其刺耳又响亮的尖叫声,怀特沃特队长拔起剑站起来,心里仍然为刚刚的声音感到浑身发毛。
“切亚队长!”
离他最近的梅里斯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在她倒地之前扶住了切亚。众人都因为这可怕的事情而站起来,围到了切亚的身旁。
“切亚,你怎么了?”怀特沃特蹲下,用一只手抚摸着已经被梅里斯扶着坐下来的切亚的额头,担忧地说。
“没什么?”切亚用右手抹了抹汗。现在,她又重新离开了过去,回到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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