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场休息的十五分钟,沐恩看着丹表情有点紧张,但丹的脸上却没有太多的情感流露,仿佛只是寻常事。
“喂,你要是坚持不住就别硬撑,输给他不丢人的。”沐恩看着他那样无所谓的态度,却隐隐生出了不安的感觉。
安苏老师喝了口水,还故意大声的漱了漱口道:“沐恩说的一点错没有,能赢一局已经完成任务了,老师替你骄傲。”
两人都说完后,丹笑着看向凯撒,“你不对我说点什么吗?”
凯撒抬起头看向他,眼神中还是平静而高傲的神色。
“没有一个外人能击败我雷院前三的道理。”
丹笑意更甚,“这话说得真是不讲道理。”
他抬头望向莫德雷德休息的方向,莫德雷德也恰好望向他,两人互相招了招手致意。
“但是我喜欢。”挥着手的时候,他这样说。
十五分钟过去的很快,经过十五分钟的休整,丹的魔力也回复到了六成左右。
沐恩心中的预感变得越来越强烈,临在上台前再次叮嘱了丹一遍。
“只是个比赛,别把自己弄伤了。”
丹转过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说这么话痨小心以后变大妈呦。
裁判站在擂台中间,将两人指挥到指定的位置,尔后双手负后,缓缓向外飘去。
在裁判彻底离开擂台的那个瞬间,就是比赛正式开始的时候。
丹深吸口气,他这次没有选择长枪,而是双手无物,这并非是他的傲慢,而是解放双手让十指的律动成为他操纵魔力最好的工具。
此地此时,潮声与雷声都在隐约浮现,如暴风雨降临的海岸。
双方的身形同时开始移动,但是与莫德雷德的直来直往不同,丹行避战之策,始终在擂台上辗转腾挪,看上去没有什么规律,随手种下的符咒也被莫德雷德打散。
“这样下去行不通的,他在想什么?”凯撒皱着眉,猜不透这样无意义的举动。
莫德雷德显然也发现了这点,在打散第十三个符咒的时候停了下来问道,“你不想获得胜利吗?”
丹摇摇头,指了指地面上刚刚被莫德雷德拍碎的符咒说:“这是我自己想出来的秘符,破碎后会攫取毁灭它的那个人的魔力,并且失去的人当时很难察觉。”
莫德雷德抬了抬眉毛,凝神自视,发现果然如此,十三股涓流般的魔力正在离他而去,并且因为流转的方式前所未闻,他也没办法咋短时间内破解掉这个符印。
“很不错的符印,但是与你投入的魔力相比受益仍然很低。”
丹依旧面带笑容,不予置评,反而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的‘天赋’是什么?”
莫德雷德俯下身挪动脚步,就像是个伺机而动的猎人。
“你猜。”
“无所谓了。”丹唇边的弧度慢慢收敛,他开始毫不吝啬的放出自己的魔力。
他虽然无法非常精确的控制这么多的力量,但是依然给莫德雷德带去了极大的麻烦,感受着厚重密集的魔力向自己冲击而来,哪怕他可以从中找到缝隙,用更少的代价化解攻势,仍然不是个上乘的选择。
“最后一场,你在犹豫什么?”丹的声音适时响起,挑动了莫德雷德的神经。
张扬的笑出现在莫德雷德的脸上,他拔剑出鞘,身上的魔力奔涌起来,左手轻轻拂过剑身,那柄长剑就仿佛又褪下了一副剑鞘般光华满溢。
破空声随着锋刃撞向丹的魔力潮汐。
莫德雷德惊喜的发现这个魔力潮汐并没有那么简单,虽然其精密度不如丹上一场那样的精密,但也不是单纯的魔力放出,在高密度的魔力中也有着细节的痕迹。
这让他更加兴奋,哪怕他会因此消耗更多的魔力。
“你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让我感觉到自己在战斗的对手!”莫德雷德冷酷的面具终于卸下,他也终于开始期待起之后的八强之旅。
丹报其称赞以微笑,然后举起左手的食指放在唇前。
“嘘。”
随着那声轻不可闻的气声,莫德雷德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魔力毫无理由的骤然消失,然后他就被魔力凝聚的罡风吹飞出去,重重的摔到了地面上,激起烟尘。
他的眼中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似乎好奇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是我的天赋——失语。”丹看起来并不得意,只是声音平和的解释着,“它可以让一定范围内魔力低于某个界限的魔法师失去自己仍留存的魔力,而刚刚的符咒,剥夺的魔力量会随着你魔力输出的增大而增多。”
莫德雷德恍然大悟的点头称赞,“不赖。”
“但是我的魔力也已经所剩无几了,所以现在……”
丹说着,右脚后撤,摆出了架势。
“拳脚工夫,还请赐教。”
莫德雷德站起身,掸掸身上的灰尘,一把将长剑扔掉,做出了标准的、南国战士的礼节。
“请赐教!”
安努家族的皇宫历来都笼罩在厚重的法阵之下,哪怕是圣人,也无法从外窥探,但是今天那法阵中透露出了一缕气息,能透出厚重法阵的气息,主人一定十分强横。
那气息太不寻常,以至于无法让两位无所事事只能喝茶聊天的圣人视而不见。乌玛什向那边看了一眼,而塔瓦西斯则用目光告诉他不必在意。
“这种事常有发生吗?”
“不,我想应该是有谁突破了吧。”
“陛下?”
“不可能,除了开国之主成就圣人外,能突破到宗师的王也只有他的儿子一人而已。宗师以下想要突破法阵的隔绝显然不现实。”
“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不过这气息的确令我感到有些熟悉。”
乌玛什站起身,目光穿透环绕着高塔的云雾望向皇城,但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安舍尔坐在湖边,感受着仿佛恋人气息般的微风收息吐纳。
这是王所说的,大陆上少数几处还有天马出现的湖泊——月饮泉。
但是这几日的天马似乎比较慵懒,他已经在这里枯坐七日了,依然没有任何神圣的后裔出来见这个三步便能走到王座之下的年轻人。
微微太息,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不可能用自杀的方式逼迫天马出来拯救自己,因若是那样,他的灵魂也就蒙尘,不再配被天马拯救了。
所以他只能在这里枯坐,等着饮水的天马出现。
“不出来?可以,看我渴不渴死你们就完事了。”
……他三步入林真的不是因为有什么其他奇怪的原因吗。
擂台上,双方的把式都有模有样,丹看上去并不着急,他现在已经从劣势的一方转为优势了,因为他大可以保持与莫德雷德的距离,等待魔力的回复。
“你的天赋,是不是只要不脱离那个范围,就会一直消失下去?”奇怪的是,莫德雷德也同样显得并不着急,甚至还有闲心聊天。
“不一定,也有个别的例外情况。”丹可不会傻到把自己的秘密全说出来,虽然他们的声音不大,但是坐在上面的那些贵族代表的修为可都不是吃干饭的。
“拳拳到肉的爽快较量吗,可惜了,迦尔纳肯定喜欢看。不过他们为什么突然不用魔法了?”台下沐恩当然是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能半看半猜。
安苏则坐在一边给他讲解,对丹并不看好。
“他们岁数差不多,我觉得丹也还是有胜算的。而且您不是说他可以等魔力回复嘛,我觉得稳了。”沐恩很乐观,他没跟丹交过手,也不知道丹拳脚功夫到底如何,不过想来能打败迦尔纳,至少也不会太差。
但是台上的两人没有过多的拉扯,就已经碰撞在了一起。
“为什么不等魔力恢复?”
“就当还你第二局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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