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比斯笑了,他说那人没变,那人却说下次见面希望可以请教一二。
宫殿里象征着太阳的王抚摸自己的宝剑,神色晦暗不明。
“好一副侠肝义胆,不愧努比斯能以咒术回路入圣人境界。”精灵王帮助自己的皇后回路归于平静,如此感慨道。
那个名叫安迪的邪术宗师则躲在巴别塔深处,在努比斯走后很久依然浑身颤抖。
在第七日,沐恩等人终于进入了森林深处,来到了矿坑前。
矿坑的中心,也是最深的部分已经在岁月的冲刷下坍塌形成了巨大的天坑,如今有数条瀑布飞流而下,树木丛生看起来很是美丽,而那巨大的规模似乎也是在无言诉说着这片矿区曾经的繁华气象和丰茂产出。
这里并不是出产黄金的地方,而是出产整片大陆上最富贵之物、水晶圆盘的原料,并且还有中量的魔法源石作为伴生之物。
传说,这些东西都是那些为了苍生福祉而战的神明阵亡后,他们圣洁的身躯融沁于大地后所幻化而成的。
“找到了,咱么血赚;没找到,咱们不亏。”沐恩开始在丛林中寻找可以用来当做火把的材料,但是这比雷院还要更于接近北部,湿度接近百分之百,几乎没有干燥的东西可言。
不过还好,沐恩是魔法师,升腾起魔法火焰将其烘干后,用一种形似马蹄的菌类作为火种,然后又用之前猎杀的动物油涂抹在粗木棍上,然后三人就准备进入矿井。
魔法火焰可以在缺少燃烧介质的情况下点燃,所以沐恩这样做的目的是防止矿井内可能出现的缺氧情况,并且毕竟在野外,一分一毫的魔力都很珍贵。
“我们没有采矿的工具,等会就算发现了些漏网之鱼也带不走啊。”克洛伊走在队伍的中间,两个男生则警惕着前后的情况,毕竟克洛伊其实也才十四岁而已,怕黑是很正常的情况。
“那就用火炙烤后再用冷水激一下就能可以对其进行分离了,就是相对来说比较耗时。”沐恩回答道。
“有水声,这个矿井恐怕连通着地下暗河。”三人一进入洞窟就可以感受到深沉的白噪,不断从岩壁滴落的水滴形成的钟乳石让这个已经荒芜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洞窟更显神秘。
手中的火炬升腾着,让周围的影子在不断地摇曳,那感觉说不清亦道不明。
用以支撑矿井的木头是从南方运来的,生长十分缓慢的巨神木,现在已经基本灭绝了,因为这种木头可以非常好的锁住魔力用来增加自己本身的强度,所以曾一度是最优良的建筑材料,但是它们生长无比缓慢在毫无节制的砍伐下,最终销声匿迹。
但是这里的巨神木历经千万年依然不曾腐朽。
传说乌玛什家族的家徽、不死鸟在还存在时只会栖息在这种树木上。迦尔纳上前敲了敲,木头传出了类似于金属的回声,令人啧啧称奇。
“既然这种木头如此坚固,中心部分怎么会坍塌?”迦尔纳将举火把的手换了一个,好奇道。
“不知道,他们说几百年前这里还突兀的出现了瀑布流量大幅下降的情况,然后现在也一直都没有恢复过来,最开始这里是半边天坑都是瀑布的。”沐恩不愧是行走的高塔图书馆,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呢。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克洛伊听到这句话皱了皱眉头,空气中的风息给自己的回应太过安静,正常来说似乎不该如此,哪怕是永不见天日的矿井中也应当有些蛇鼠爬虫之类,现在她只能是安慰自己可能此处还不够深入,所以万物具蛰。
渐次向其中深入,沐恩逐渐将更多的经历放在了勘探矿物上,手中幽蓝的奥术光辉几乎将他的身份暴露个完全。
“不对劲,沐恩。”迦尔纳突然停下了脚步。
“我需要休息一会。”沐恩揉了揉额头,靠在墙上缓缓坐下,可以看他出他已经十分疲惫了。
“先别睡听我说,这里太安静了。”迦尔纳站在原地警戒,但是心中有些紧张。
“让你想到那个秘境了?”
“不是,正常来说洞窟里也该有些小动物的,比如蝙蝠盲蛇,这里还有很多小水潭,但是水潭里面也没有鱼虾,不对劲的。”
沐恩叹出口气,不是无奈,然是因为太过困倦,现在他觉得自己哪怕睁开眼睛都需要付出所有的力气,所以已经懒得思考了。
“你的意思是?”
“里面有东西。”
“地精的确喜欢这样的环境,但是它们不会太强,毕竟这里远离法阵的庇佑,少数几只不会给我们造成太大麻烦。”沐恩宽慰道。
“万一……”
“你怎么又开始打退堂鼓了呀,放心,咱们这次不可能被包夹,前面的路都没有可以藏匿生物的地方,我也都做了极好。而且克洛伊的风息会帮助我们提前感知到可能出现的威胁的,放心吧。”沐恩说完,就彻底睡了过去,呼吸逐渐归于平静。
迦尔纳皱着眉头,他本能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可能是一朝蛇咬十年井绳吧,在他进入洞窟两个小时后,心中的不安感就愈发强烈。
“你的风息有没有什么回应?”见到沐恩已经睡去,迦尔纳只好跟克洛伊简单交换一下情况想法。
“我的风息半径在这里大概可以达到半径五十米,全力激发可以达到两百米,我现在是每五分钟进行一次全力激发,但是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迦尔纳揉起自己已经有软须初生的下巴,这实在太反常了,这么大的矿井别说没有威胁的小动物了,就算是一个小型部落也能塞的下去,居然连个屁都没有?事出无常必有妖,迦尔纳突然感觉自己又梦回黄泉秘境,只不过那次是一点头绪都没有,面对完全未知的恐惧还是要比当下好上些。
最多……不就遇到几个嗷嗷叫的绿色生物吓自己一跳嘛。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自信了起来,是啊,我怕什么?我这一枪下去可是会死人的。
而边陲小镇上,安苏提着颗人头前往悬赏所的时候发现名单上的人已经少了几个,算上自己杀的这个,现在只剩两个邪术师叛逃在外了,其中有一名是魔导师。
至于另一个魔导师自然是在自己手上提着。
“安苏大人,哨所的临时指挥官告诉在下小天使前几天回了哨所,说是邪术师其实也有可能藏身在森林中,因为他们在丛林中击杀了一位。”
“他们?杀了个邪术师?”安苏明显有些惊讶,他这种常年与各种危险作伴的人很清楚邪术师不是那么好杀的。
“没错,所以除您之外其他几位大人都已经进入了森林,而且看样子小天使所言不虚。”工作人员的言下之意剩下的人都是在森林中被击杀的。
“嗯我知道,我杀的这个人也是去帝国的某个老鼠窝想要寻找支援结果被我一锅端了。”安苏说着,将那颗还没等腐化开始就被切下的头颅丢到柜台上,也没要赏金就向外走。
那前台的少女在后面叫他,他就说这钱算是见面礼,等他回来一起好好喝一杯,羞的少女双脸绯红。
啧,看样子安苏先生也是匹老种马了。
世界上的巧合往往都蕴含着必然性,所以上古的戏剧家们都表现出对命运的悲观。他们在不断地碰壁中敬畏于那种难以企及的力量。
因为弑父预言而被放逐的王子在长大之后发起叛乱最终杀死了自己的父亲,这样的故事如此荒诞但又确确实实的时常发生。
就像神所说的,哪怕你早已知道预言的结果,但你做的每个想要违背的选择实际上都是在顺应它。
沐恩仍不了解这一点,他从小在精灵王的坐下聆听那些歌颂自由与文明的经典,他仍然对自己、对人力抱有崇高的自信。
他似乎想用这种方法去消冲心中残留的阴影,想要以大无畏的精神去面对生活与困难。
在无数词梦魇的侵蚀下,他的感性突兀的开始畏惧死亡,那次魔力的暴乱,正在悄无声息的改变他——和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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