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打算尝试接触一些异常的力量吗?哪怕只是一点足以自保的力量也好。”疫医说着,“说实话,我近段时间的感觉不太好……极暗港果然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他最近真是有点忧心忡忡的。汉斯想到。
他们应极暗港领主,加夫加里奥伯爵的邀请来这里有一小段时日了。
疫情最严重的地区是大圣堂周边——大圣堂本身也许是因为神职人员们的功劳,虽然也算严重但是还没有周边这么困难。
作为疫医,他们最佳的工作场所自然是那边。
但是医生——特别是外科系的医生——和教廷方面的关系实在是不太好。随身跟着一个异常、还被教廷的通缉犯零先生拜访过的汉斯实在是害怕自己一进那边,就要受到被吊上绞刑架之类的待遇,再加上“疫医”说自己还需要一段时间准备,于是他们收到了加夫加里奥伯爵的招揽后,决定暂时来到这边。
一想到自己刚到这边时,看到的那位伯爵大人对牧师们的酷烈手段,汉斯不由得稍稍战栗,觉得对疫医的评价十分认同。
明明据说伯爵先生是个还算虔诚的教徒,而且在当地风评极佳——但为什么非对教会的那些人这么充满敌意呢?
瘟疫也不能说是他们的过错吧……
“这里大概确实不是好地方,”汉斯摇摇头,“但是……我还是不想变成怪物。即使是死了也不想。至少我的家人祖先都是作为人死去的。”
“即使摹仿异常以获得神秘,也不一定就会变成怪物啊。你看那位零先生,不是很正常吗?”疫医不知为何越来越想要劝说汉斯去接触那一侧的世界。
“你也说了‘可能’,对吧?而且我能变成零先生那个样子?听你之前的描述,他其实是很可怕的存在吧?”
疫医沉默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确实不可能变成零先生那样。但是我也搞不清他究竟是怎样……毕竟他是自称普通人的。只不过他口中的普通人……总觉得离正常的观念相差较远啊。”
“……还是继续治疗吧。你也说过,失控才是接触神秘的凡人们的必然终局。而且异常之物似乎更‘喜爱’那些接触了它们力量的人不是吗?普通人反而从概率来说安全这么一点。”汉斯一脸坦然。
“也许是这样。但是,你已经接触了。你已经跟我在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了,不会以为一点异常的气息都没沾染上吧?”
“我……”呆愣了一小会后,汉斯低语道:“我就说零先生你坑害我啊……”
“反正,我不会去碰的。”
“……你会去触碰的。”又是一阵沉默后,疫医最后如同预言的说道。
“不会。”
“……”
“顺便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去把患者当作消耗品。这是医德。”
“……知道了知道了。”
疫医的研究已经步入尾声。但在完成之前,目前能够治愈的办法还是只有两种:
用更强的异常特性去将患者体内的异常瘟疫“挤”出来。但是去直接对抗神灵的灾厄——即使是分裂出的这么一点点也一样——是绝不合算的。
另一种就是……杀一个活十个。
把一个患者的肉体当作容器,来把其他患者的病症引入其中。
然后把疫病的种子连着“容器”一起摧毁干净。
“疫医”作为立场并不善良的异常之物,当然是打算选择第二种,最为高效的办法。
为此汉斯已经和他已经争执许久。
但是汉斯也明白随着疫病的愈发恶化,疫医无法支持第一项方法的频繁应用,最后还是只能用第二种。
只是作为医生的本心让他实在是无法接受。
但说是这么说,自己的医术靠着家族遗泽,在同行间算得上顶尖,但在“疫医”面前是绝对不够看的……这点汉斯再怎么反感疫医也不得不承认。
承载了疫医这一群体怨念的异常之物,在被零先生“改写”之后,医学水平也几乎相当于他们这无数世代传承的汇总。
更何况他掌握着超越凡人的神秘力量。
他无法做到的,自己也一样。
自己无法找出第三条道路。
虽然泄气,但自己真的只能作为“助手”打打下手。
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有点丢了米尔家的脸面呢?
但是好在,疫医似乎在极暗港这边有了什么新的发现……
正当这么想着时,房间似乎忽然变暗了。
“奇怪,明明是白天呢,怎么……”
房间内不仅是变暗了……而且像是蒙上了一层不详的血色。
“咯……咯咔……”正在被疫医摆弄着的病人忽然发出诡异的呻吟声。
“……”疫医干净利落地把手中的手术刀捅进了病人的胸膛。“噗嗤”喷涌而出的血液溅了慌忙的赶来查看患者情况的汉斯一脸。
“疫医”陈旧而“五花斑斓”的长袍上也又增添了一抹颜色。
随即病人彻底的安静了。
“喂,你、你……”汉斯指着疫医,一时说不出话来,连脸上温热的血液也顾不得擦去。
“别指了。把自己的脸擦一下吧。”疫医冷静的说着。
“你为什么要杀他?”
“我刚刚在试图用灵性来连通患者与神秘……算了反正你也听不懂。就是在用异常的力量来探查他的情况。然后刚刚那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异变就出现了……所以他已经被那个东西污染了。”
“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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