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栖凤宫呗,不然能是有芷女史来抱二公主吗?”
月卿低低“哦”了一声,嘱咐乳母抱着二公主跟有芷前去。心中却落下个老大的不欢喜,这个皇后也真是,自己的两个儿子不争气,便总是拿别人的孩子邀宠。这也便罢了,每次都是让人来抱,从来不让敦夫人在皇上跟前露面。
看出主子的不悦,子衿子佩又想着该怎么哄她开心。听说百花园内的山茶花开得正盛,牡丹也打了花苞,这么好的时节,不去赏花真是可惜了。
早早到了百花园的自然还有别人,景府的嫁衣终于有惊无险的送了出去,刘婼又想着趁着春意,多绘制几幅绣样,留着给娘娘们制衣之用。
绘得投入,连月卿一行人走到她的身后都不知道。
“大胆贱婢,见了敦夫人也不行礼!”
子衿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刘婼猛然回首,却见敦夫人正冷着脸看自己。放下手中的纸笔,跪地请安。敦夫人装傻充愣,半晌才让她起来,还说:“这不是玉贞公主的母亲刘婼吗?”本想再找几句便宜,却又想起皇后嘱咐过,轻易动不得刘婼,否则只会自寻烦恼,话说到这里才没有往下说。
“夫人说笑了,公主身份高贵,奴婢身份卑微,不足以与公主同时言说。”
未免气氛过于尴尬,敦夫人指着刘婼身旁的册子,道:“本宫能否看看?若有合心的样式,还要劳烦你呢。”
刘婼矮身,将册子奉上。远处年轻的宫女们正在欢快的放着纸鸢,春天的风是从地上升起的,所谓忙趁东风放纸鸢,正是这个时候。
一阵春风起,吹乱了刘婼的鬓角,敦夫人惊呼一声,只见那册子里的画稿从她手中四处飞去,落在花丛中的还可以捡一捡,那些落入池塘中,却墨遇水则溶,完全没了样子。一种说不出的冰凉从刘婼的心一直传遍全身。多少画稿是自己呕心沥血之作,那些鸟雀跃动的姿态,繁华初放的色彩都不可能再有。
罢了,只当是自己今天必然有此一劫吧。洪嬷嬷让自己安心在宫中绣寝衣,可偏偏不听她的跑了出来。
“刘婼,这风吹的不是时候,你不会怪本宫吧?”
合上那册子,敦夫人明显感觉到薄了许多,佯装出一副抱歉的神色,晃动着手中的册子对刘婼说道。
“不怪,都是风的错。”
接过敦夫人手中的册子,刘婼忍住即将喷薄而出的愤怒,告辞离开。将能捡的都一一捡起,一旁放纸鸢的宫女也帮着她捡。
“做奴婢都这么受人拥戴......”
看着她的身影,敦夫人不觉感叹了一句。旋即却为自己这突然的悲伤而感到可耻,自己的身份地位不知道比刘婼高出多少,怎么能去羡慕她呢?
不出来还好,如今倒惹得更添了几分烦躁。心里想着锦钰应该快要回来了,但回到昭凤宫才知道皇后刚才派人来说了,皇上今晚在栖凤宫用晚膳,锦钰要吃过才回来。
面对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敦夫人始终一点胃口也没有,她的眼睛没有离开过宫门。眼巴巴的等着自己的女儿回来,终于乳母抱着锦钰出现在了宫门口,此时已经华灯初上,天如墨染。
“圣上今晚要宿在栖凤宫内,就先着奴婢抱公主回来了。”
锦钰有些不舒服,在敦夫人怀中翻腾了一会儿,问乳母可是吃了什么。乳母却道:“栖凤宫里今天做的东西,多半不适合公主吃,许是没吃饱饿着了。”
“哦?”敦夫人突然来了兴趣,问道:“都是些什么菜?栖凤宫每次接去都会为公主准备专门的膳食啊。”
“今日的膳食里有河鱼,公主吃不惯,只吃了几口,便嫌腥气怎么也不吃了。”
敦夫人听罢,又看了看怀中不安的女儿,对乳母微微一笑:“你也没怎么吃吧?”冲着桌子呶呶嘴,“本宫才让人热过的,你赶紧吃些吧,否则一会儿可怎么喂公主?”
乳母听话的吃了起来,连喝了三碗白果猪肚汤,还一个劲儿的夸昭凤宫的膳食就是比别处好些。看她吃得差不多了,才将公主交给她抱下去。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乳母房中的宫女来报:“二公主上吐下泻,哭闹不止!”
原本已经在栖凤宫睡下的魏帝,听闻女儿生病,也与皇后匆忙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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