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嬷嬷几乎是冲口而出,她也同情这个孩子,但是成海送那封信来的时候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皇上不同意晏南珽回齐国,这齐国送来信,就算是给他留个念想吧。
“阿嬷,我没有疯,他还是个孩子,只不过是想见见自己的母亲罢了。”
“阿婼,我敢,我敢跟你去!”
就在刘婼拉起晏南珽要向紫宸宫走去的一刻,天上闪电劈了下来,好大的一声惊雷啊!
“我不许你带他去,天也不许!”
洪嬷嬷指着上天,告诉刘婼刚才那声雷,就是上天的警告。这么多年来,她谨小慎微的照顾着晏南珽的一切,就怕他有一点点闪失。为了不让任何人抓住把柄,她甚至不允许这个孩子走出永安宫。而现在,刘婼要带着他去紫宸宫,去激怒魏帝,那不是等同于送死吗?
不允许,洪嬷嬷坚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她几乎是哀求刘婼:“让他踏实的活着吧,别去冒险了!”
刘婼就像被钉在了地上一般,她缓缓的转过身来,看了看洪嬷嬷又看向南珽,回顾过往,她说道:“当年所能有机会见我娘亲最后一面,就算是死,我也不会退缩!”
晏南珽终究是个聪明过人的孩子,从二人的对话中已经明显感觉到他的母亲凶多吉少。“阿婼,你告诉我,是不是我的母亲出了什么事?”
五岁的孩子,是否能够承受得了这残酷的现实呢?刘婼丝毫没有低估过晏南珽的忍受力,逢年过节,魏帝总会让他赴宴,他渐渐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却总能泰然处之。
“你不用考虑我是否能够受得了,终究不都是要面对的吗?呵呵。”
晏南珽淡淡一笑,看刘婼脸上的犹豫,甩开了她的手就往紫宸宫跑去:“我自己去求他!”
“阿婼,你可闯祸了!”
洪嬷嬷急得直跺脚,无助的坐到了墙角,任凭雨水浇透了自己。刘婼身上又何来一寸干处,扭头也追了出去。
“噼啪!”
又是一个炸雷,大雨没有小下来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大。
“去吧,去吧……”
扶着宫墙站起身来,洪嬷嬷不知道现在该去往何处,看了看呆站在一旁的德兴,低声吩咐道:“你先回去吧,这永安宫只怕是要散了。”
滚烫的热泪从德兴眼中淌了出来,他抬手一把抹去,自打七岁入宫,他唯独在永安宫过了几年舒心日子,看来一切都要结束了。
就像一个没了魂的死鬼,德兴目光呆滞的朝永安宫走去。而洪嬷嬷则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却又不敢去紫宸宫,这个时候或许一口井才是她的归宿吧。
“皇上,皇上!齐国质子晏南珽求见皇上!”
落汤鸡似的晏南珽跪在紫宸宫正殿外呼喊,一声声稚嫩的哀求灌满了姬宏铎的耳内。他完全没有了写字的闲心,将笔往桌上一扔,对成海嚷道:“看你办的这事!”
成海也颤抖着身子跪倒在地,连连求饶:“圣上恕罪,圣上恕罪!奴才该剐该杀,以为您的意思是让奴才把那封信送到永安宫去,这才办错了事,您开恩啊!”
姬宏铎背手在成海身旁踱步,晏南珽终究是一个祸患,原来想的也不会让他安稳成年。可是,总不能现在就杀了他吧?这么点孩子在紫宸宫主殿外高呼,只怕早就已经传遍了京城。
“皇上,求您见见我们吧!”
这是谁的声音?刘婼!现在好了,姬宏铎的死穴被掐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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