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着令彻查受灾地区的一应官员,该砍头的砍头,该下狱的下狱,该抄家的抄家。
有官员劝着皇帝保重龙体,却被迁怒贬了官职。发泄了好一通,仍是未能平息怒火。
“平日里不是个顶个的能言善辩巧言令色吗?今日怎么都成了哑巴了?”皇帝望着垂手而立的殿上百官,强压着把他们一个个都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的冲动,咬牙切齿地说道,“相互攻讦的时候恨不得上房揭瓦,吵得朕片刻也不得安宁,真用到你们了,反倒是一个敢站出来说话的都没有了。”
文武百官此刻出奇的默契,不约而同的保持缄默。
皇帝的目光在众人中扫了一圈,锁定了其中一道身影:“户部尚书,你来说说,这赈灾的钱粮应当准备多少合适?”
被皇帝指名发问,户部尚书忙跨出几步跪在地上:“回禀陛下,这赈灾一事需从长计议。
皖淮府中伤亡人数及损失情况尚未明确,需待得出具体数目后才好确定所需银两和粮食等的数量……”
“从长计议?”皇帝的尾音上挑,拖得老长,“需要多长?是不是长到皖淮府的百姓都死光了你才好回禀?”
“陛下息怒,微臣有罪。”户部尚书忙不迭地磕头称罪。
皇帝并未制止他,又点了下一个:“工部尚书,皖淮府的堤坝不是去岁才加固过吗?怎的越修缮却越不堪用了?”
工部尚书也应声出列,跪在地上倒头便拜:“回禀陛下,皖淮府尹去年的确请旨加固堤坝,微臣也确实派了人前去。想是今年雨水太多,实属天灾……”
“天灾?”皇帝眯起双眼,紧紧盯着工部尚书,冷冷开口,“你还不如直接说朕德行有亏,才致使上天降下责罚。否则花费了三十万两白银修建的堤坝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决了口!”
工部尚书磕头如捣蒜:“陛下息怒,陛下恕罪。”
“哪里是什么天灾,依朕看分明是人祸!”皇帝怒道,“你们可真是朕的好臣工。”
“陛下息怒,臣等有罪。”文武百官齐齐跪倒。
“有罪,有罪。你们的确是有罪!一个个食着朝廷的俸禄却不能为朕分忧,今日都给朕滚回家去好好想清楚,明日再议!”皇帝说罢,拂袖而去。
福总管唱了声“退朝”,便紧着追了上去。
百官齐齐道了声“恭送陛下。”也都各怀心事地出了大殿。
白盛回了府,将朝上的事讲给赫连嫣然听:“其他人也就罢了,只是没料到我那个一向急性子的大皇兄竟也能沉得住气。看来,我的这些兄弟们当真没一个省油的灯。”
他没急着站出来是不想让人看出早有准备。毕竟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唯有他一人早早得了信儿,这要是传了出去,提防忌惮他的且不说那几位皇子,恐怕头一个就是他父皇了。
“此事到了明日也是商量不出结果的。”赫连嫣然断言道,“殿下届时依旧以不变应万变即可。”
“可若是四皇兄他们有所行动了呢?是不是至少应该表明个态度?”白盛虽然信任赫连嫣然,却也怕惦记了这么久的差事落到别人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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