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位贵人派人找到了他,给了他机会,栽培他、扶植他,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右都御史,官拜正二品,主纠察内外百司之官,朝廷中但凡有品级的官员皆由他都察院考察监督,一旦发现不妥更可直接上奏弹劾。并与刑部、大理寺共同审理重大案件,史称“三司会审”。何等的威风!
虽比不得荫了祖上开国之功,当朝护国公嫡次子穆询这位左都御史的分量重根基深,但整个朝堂也没人敢看轻了他!
他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相反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凡事的罪过他的他总要讨回来,实在惹不起撼动不了的,他也要想方设法地制造些麻烦,再不济也要恶心对方一番。谁叫他们让他不痛快?
他的手下尽是一群疯狗一样的言官,对于参奏弹劾之事莫名的狂热。他们咬起人来又准又很,便是不能伤筋动骨也要撕下一大块皮肉,不见血几乎不可能。作为这群疯狗的头子,对手们谈起他来无一不觉头疼。
也许正是看中了他这一点,贵人才会格外赏识他。差人给他传话,交办他一些重要事宜。而他早已将同僚得罪得所剩无几了,确实需要个足够分量的靠山以策万全。
因此,他也就鼎力效忠,多年来没少为贵人暗中做事,算得上是贵人的亲信之人。对于贵人的手段,他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贵人善于洞察人心,总能找到最恰当的诱惑令不同的人心甘情愿的为其卖命。对贪婪之人便许之以利,对有野心之人就承诺以权柄,而对重情之人则施其以恩义。
但凡是贵人看中的,尚无人能逃脱其掌控。有这样的主子,他可不敢生出什么反叛之心,只能老老实实地尽心效命。他十分确信,一旦他不再听话,这位贵人少说有十几种法子能够轻而易举的捏死自己。
“您说的极是。谢知意一心念着您的恩情,宁可自己全部扛下来也不会至您与险地。”季鲲鹏对此也毫不怀疑,贵人说了谢知意不会反水那就一定不会。
“他是个讲义气的,只可惜太过死脑筋,不知道变通。”男子淡淡地说道,“季公也是个好的。许多事旁人都做不来,即便能做也不能令我放心。唯有季公足以为我分忧,当真是难得之才。”
被贵人这般夸奖,季鲲鹏着实有些受宠若惊个,忙跪地行了个大礼,上赶着表忠心:“承蒙您错爱,下官无以为报,唯有今后肝脑涂地为您效犬马之劳!”
“季公快快请起。”男子说道,又伴着一阵常常的咳嗽,听得季鲲鹏只觉要喘不过气来。
他犹豫了半天要不要过去给倒杯水,最终还是没敢轻举妄动。这座屏风就像是条界限,未经贵人吩咐,他还是别轻易越过的好。贵人待他们十分大方,却最忌讳手下的人自作主张,他可不想冒这个险。
令人喉头忍不住发痒的咳嗽声断断续续了好半天才终于止住。
季鲲鹏这才敢开口劝道:“还请您多多保重贵体,切勿太过操劳,还是安心休养为上。”
“我的那些个好兄弟们个顶个的闲不住,我又哪里能够安心休养?”男子轻笑一声,道,“我虽信得过谢知意,可那个泽县县令毕竟是个半路投奔的,并非我一手带出来的,恐怕没什么忠心可言。
再加上他本人没什么主意,凡事都听那鼠目寸光贪图蝇头小利的师爷的。若无事还好,只怕一旦出了事,他为求活命,未必不会想着拖我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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