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一族便是赚了再多的金银得了再稀罕的宝物获取了再高的声望赞誉,她也只是略感慰藉。就如面对再大的困苦艰难她也只会平静从容地着手应对。
她的心早已成了一潭死水,失去了阿伤,便再没了哪怕一丝的波动起伏。
她固执地守护着赫连一族,坚守着与阿伤那些苦涩远多于甜蜜的情义不肯放手。她不能放也不敢放,除了这些,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几句话而已,就能让白盛笑得仿佛得了天大的好处。这种快乐,赫连嫣然大概这辈子都体会不到,也并不羡慕。只不过,她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兀自欢乐的白盛感到赫连嫣然忽的陷入了一种莫名淡淡忧伤的情绪中,看向自己的目光之中似乎又一闪而过的慈祥与从容,仔细看去却又不见了,只剩下一成不变的平静与淡漠。
先前她送了他无事牌后,二人距离近时,白盛能感受到她的某些情绪。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许是赫连嫣然更加沉静平和,又或许是他们俩之间的这种联结已经日渐减弱直至断绝,自他养好了身子,便再没感受过来自她的情绪。
不过眼下白盛没时间纠结这些。虽然有赫连嫣然帮着出人出力出主意,但他也得有个周详的计划。他得好好想想这座赤铁矿的是该选在什么时机以何种方式呈报給他的父皇。
白盛想了很多,知道后半夜才睡下,第二天却很早就起了,精神很好,两眼放光。
风卷残云地用过了早膳,就迫不及待的拉着赫连嫣然在书房里神秘兮兮地商议了半天,还命周朗死守在门口,谁也不准打扰。
武志清和穆询两拨人先后到了县衙,却谁也没能进门。
于是,泽县县衙门前出现了直到几十年后依旧为人们津津乐道的空前一幕。有幸亲眼得见的百姓在他们的有生之年始终记忆犹新:威武气派的钦差仪仗整齐地停在县衙门口,后面依次排着京中随行而来的大小官员。
紧接着是一辆辆满载着赈灾钱款、粮食、药材等的车辆,一直排出了好几条街。
一队队侍卫昂首挺胸地站得笔直,一丝不苟地护卫着前面的赈灾人员与物资。
天气十分炎热,大大的太阳晒着,人站在外面什么都不做,没一会儿也已是大汗淋漓。所有人就这么干等着,却没有一丁点儿的不耐烦,即便被汗水糊了眼,也只是面不改色地用袖子抹一把脸,然后继续把自己当石头当雕像。
百姓们难得见到这种阵仗的热闹,也都顶着炎炎烈日陪着等着,不忍离去。
终于,在得了信儿匆忙赶来的皖淮府尹汗水湿透了官服,赈灾官员中已是第三人因中了暑期倒地昏迷被抬去阴凉地儿扇风的时候,从县衙里众星拱月般被众人簇拥着走出来一男一女。
男子容貌惊为天人,女子气度不似凡间,二人站在一处,竟是说不出的般配。
赈灾队伍见了二人,纷纷拜倒,口中高呼:“拜见钦差十二殿下,拜见副钦差闻喜县主。”整齐又洪亮的声音响彻了半个县城,也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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