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默许久,才让福总管把李氏带出去安置。
福总管把黄罗盖伞立好,这才领命带人下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皇帝与赫连嫣然。
“嫣然丫头,依你看此事应当如何处置?”皇帝问道。
“一切但凭陛下发落,臣女不敢僭越。”赫连嫣然垂着眼帘恭敬道。
“若是朕只惩处李氏,却放过琮王与璃王呢?”皇帝忽然很好奇赫连嫣然的反应。
“陛下英明。”赫连嫣然回答得毕恭毕敬。
皇帝对她这番回答丝毫不感到意外,但他更想知道她的想法:“若是由你处置,你会如何对待琮王?”
“剥皮抽筋,千刀万剐。”赫连嫣然没有一丝犹豫地回答道。
皇帝听后,哈哈大笑起来:“不愧是‘大越赫连骄娇女’。果然是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
皇帝止住笑,道:“再怎么说那也是朕的儿子,还是皇后嫡出,你的胆子果然不是一般的大。”
“回禀陛下,臣女只是内心这般想而已。”赫连嫣然答得十分坦荡,“大越,是陛下的大越。大越的一切皆由陛下作主。无论陛下做出怎样的决断,臣女都会遵从。”
“只是遵从,心里却并不服气。”
“回禀陛下,臣女以为,遵从就已足够,不必在意内心是否服气。”赫连嫣然半垂着眼帘,不动如松,“因为不论内心服气与否,都是要遵从的,服气也好,不服气也罢,都改变不了这一结果。”
皇帝却有点不依不饶:“朕想要的是心悦诚服。”
“回禀陛下,这个居做得严密周想,敏璋王殿下被设计得百口莫辩,若不是因为那一剂方子,这罪名可就真的扣在殿下头上了。
臣女离京不过数日,殿下就遭此劫难,今日那匆匆一面,臣女发现殿下消瘦了许多。
殿下平白被人陷害,他有口难言,内心的苦楚亦不为人知。
若是今日殿下被定了罪,那么在天下人看来他就是有罪的,无论事实的真相如何都不再重要。
百姓们只当是看热闹,茶余饭后又有了新的谈资。
官员们也只会感慨一声‘人不可貌相’。
殿下的这辈子,也就那么毁了。
没人在乎他的清减以及他内心的煎熬。
更没人会去质疑他是否被人冤枉陷害。
陷害殿下的人,若是任由臣女处置,那么他的下场一定是生不如死的。臣女不会让他轻易死去,这世间各种折麽人的法子,臣女会在他身上都试上一遍。
说句不大恭敬的话,刑部大牢里的所谓酷刑与赫连一族藏书楼里孤本奇书里记载的相比,委实不够震撼。
臣女有的是好药,可以保证吊着此人的性命。即便成了一摊烂泥,也绝对是喘着气的烂泥。
可臣女不会这么做。
因为做主的是陛下。
敏璋王殿下已经证明了清白。
无论陛下怎样发落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臣女都不会有任何异议。”
赫连嫣然说话的时候,语气始终是平静的,可皇帝却听出了其中的坚决。他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没有违背心意刻意讨好自己,也没有装腔作势故作大方贤淑。
“你对盛儿,还真是情意深重。”
皇帝还想说什么,却见福总管匆匆地走了过来,神色焦急。
皇帝示意他上前。
福总管对着皇帝耳语了几句。
皇帝听了,眉头深深地皱起。
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命福总管退下,想了想,对赫连嫣然道:“刚得的消息,玳王旧疾复发,说是不大好,只怕已是十分凶险。
太医院能去的御医都去了,不过想来作用不大,他们就从来没顶过什么用。”
皇帝顿了顿,似乎是在压制怒火,长长出了一口气,对着赫连嫣然温声道:“嫣然丫头,京里的四大圣手皆对你恭敬有加,惟命是从,不如就劳烦你请一两位去老十府上走一趟吧。”
“陛下言重了。
臣女遵旨。
臣女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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