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西溟哈哈一笑:“我与正卿兄一别经年,兄有命,自当遵从。”
旁边有人搭好桌子,铺开纸墨笔砚,姜西溟刷刷点点留下笔迹。旁人品鉴一番,无不称赞为楷法正宗,不可多得也。
李守中极为满意,问道:“多谢湛园留墨。现在可说来此何事了?可是家族中的子弟要入监的?”
姜西溟眼睛扫过众人言道:“也是也不是。敢问可有算学博士在此?”
旁边一位算学博士拱手示意:“徽州陆远山见过先生。”
姜西溟哈哈大笑:“陆博士,你有祸事了。”
陆远山摸不着头脑:“何出此言?”
姜西溟从袖子里掏出几张纸,递给他时嘱咐道:“陆博士,千万小心。出此题者心性狡黠,顽劣不堪。直言要拳打北监博士,脚踩南监算学。我实在看不过眼,这才前来求助。”
陆远山大怒,何人如此狂悖?扯过来细观。第一张上面画着一匹木马,三面平视法让他心里一惊,还详细列着尺寸。“这是何物?”
林之孝赶紧捧过来一个盒子,姜西溟打开后,拿出一个和图上画的一模一样的小木马来。找好机扩拧了几下,随手放在地上,只见那木马宛若活了一般,踏踏行走。
众人大吃一惊:“莫非是武侯的木牛流马?”
姜西溟苦笑一声:“此乃林探花家中独女的玩物,正是他弟子所做。也是他口出的狂言。”
陆博士大怒:“如何暴殄天物至如此?”
姜西溟长叹一声:“现在此物快卖到金陵了,你这个博士要是还弄不明白,要吃大亏的。”
陆博士这才惊醒,原来另有一种算法成型,而且亦能用到实处了。连忙看向下一张纸,上面还是三面视图,画的是一条小船,无帆无桨。
林之孝又抱着一个盒子过来,姜西溟拿出那条小船,上好机扩,随手放进路边的水渠,哗啦啦小船自行。林之孝跑到下游等着去捡。
第三张图,画的是就无人认识了。姜西溟抱抱拳:“此物据我来看最为神奇,可恨那小子还是给他师妹做玩物,我是用家传的字帖才从林家幼女手里换回来的。”
林之孝收好船,再次捧过一盒子。李祭酒按捺不住问道:“林管家,你怎地也在此?”
林之孝弯腰作答:“回亲家老爷,这弟子就是那人力车行的主人,贾家已经和林家携手,准备在京城也开车行了。”
李守中点点头,那人力车他也有一辆,就是林管家送的礼。
姜西溟将那物托在手中言道:“那个小子管此物叫做飞机,顾名思义,可飞行与天。诸位请看。”
上好了发条,放在地上,一松手,那架单螺旋桨的飞机就一飞冲天。盘旋几圈后,轻飘飘落地。
林之孝赶紧跑过去捡回来,又放回了盒子里。
诸位经学鸿儒全楞在当地,李祭酒一皱眉心,礼与人下必有所求。这姜西溟无缘无故拿出三样“宝物”,必有所图,难道说。要送他口中的惫懒小子入学吗?单凭这几样事务,也是不难。
陆远山挠挠头问道:“能否告知原理?”
姜西溟指指院门外:“他就和你们做邻居,只要答应他一件事情,莫说原理,他愿将所学传与南监。”
“于国于民可有用哉?”一位鸿儒问道。
“南国多行船,若是少用船桨却又加快船速,不知然否?”
“若果能如此,善莫大焉。”
“所为何事?”李守中心里默许了几分,只要不太过分,都答应了便是。
姜西溟侃侃而谈扬州盐政贪墨一案,随后言道:“需借用学子去那金陵府一趟,喊几声除国贼,再去车行扔几个鸡蛋即可。”
几位大儒看向祭酒,李守中思筹一会儿:“这是要借力打力?”
“不止于此,还要打草惊蛇。”
李守中哈哈一笑:“可,正好今年的费用金陵府可还没给呢。竹山啊,你就带几个学生去观政,喊喊口号就回,路过李家的时候,顺便把他的学问带回。”
姜西溟紧着跟了一句:“他另有十辆人力车,两辆四轮马车相赠。”
“哦?那就多扔些鸡蛋菜叶。为国除贼,本是学子分内之事。”
“多谢正卿兄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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