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绳孙问道:“何事尽管讲来。”
“那甄家三房的公子现在扬州,老先生不妨用君子大义将他感化,让他去自首吧。省的我这小人还要算计他。”
严绳孙一脸的尴尬,这种事听起来就知道不可能完成。若是甄瑺淓这么听话,又怎能做出这些事来。
黛玉忽然做声:“‘井有仁焉,其从之也”
李想恨恨的将她抱过来打屁股:“小丫头不帮我反帮外人,该打!”
黛玉小脸通红,咳嗽不止。
李想赶紧抱在怀中,掐住无名指末节螺纹轻轻揉动并问道:“傅山真人可有药方留下?”
黛玉慢慢平喘之后说道:“原先一直吃的人参养荣丸。傅真人来过后说道,幼时不让我大动心脾,渐次就可痊愈。留下药方在爹爹那里,研成粉末让我吸进去。我只记得几味药,灵芝、制首乌、黄芪、人参、枸杞、黄精还有赤香。”
李想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句话到底还是出现了。确实这种先天心悸,用药得法的话,便能自愈。不要大动心脾便是不要过于悲伤与自怜。
可偏偏她自娘亲过世后,就是风刀霜剑严相逼,不死才就怪了。
“你以后除了念书就跟着我,看你瘦的一把骨头。这次啊师哥可是见到了一个小胖妞哟,她呀书读得好,人也好看,和你一样的聪明。”
黛玉翻翻白眼说道:“女孩子家要那么大胃口作甚?莫不是净坛使者缺了徒弟?”
可怜薛宝钗一个劲的打喷嚏,莺儿着急的问道小姐是不是感了风寒。宝钗摇摇头说道:“必有原因。”
李想无奈的看着黛玉,真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等你们见面的时候,我看是你牙尖嘴利还是她绵里藏针。
不过嘛,师兄必不会让你伤心而去的。领着黛玉慢慢移步在扬州的街头,小黛玉总算领略了人世间。最后睡倒在车里,贾敏又是心痛又是欣慰。
想自己小时候,也是这般被哥哥带大的,而玉儿只有自己和丫鬟作伴,看来真该给她添个弟弟或妹妹了。
傅山也给贾敏留了药方,除了将养身体不可太过劳心废神外,还要温养宫房。原本为了夫君追缴税银费心费力的她,现在好似丢掉了心中垒石。
晚间的林府,李想在后角门接待了暗暗前来的卢家主卢嘉尚。让至中堂屏退左右,李想慢慢打量这位六旬老者,卢嘉尚也仔细看着这个差点灭掉自家的少年。
林如海言道:“卢家这次能悬崖勒马可谓是为之不晚。虽说会有些波折,但前途不可限量。”
卢嘉尚红着老脸向林盐道赔罪:“都怪老朽教子无方,这才惹下滔天巨祸。承蒙林大人不计前嫌,才令我家有了翻身的机会。对比一下您的高足,再看看我那孩儿,真是羞煞我也。”
藏身在林府的卢子实噗通就跪下了。这个时代孝比天大,当爹的要是登门致歉,那便是儿子的不孝,可以上报官府追究刑罚。有功名的夺功名,有钱的罚银,无钱的罚工,可谓一视同仁。
李想对这条法律丝毫没有抵触感,反而觉得很人性化。切莫小看这个孝字,往小里说它是家族秩序的传承,大里说就是国家的凝聚力。非是程朱理学搞出的那套愚忠愚孝。
真以为孩子惹祸,家长无责吗?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真到了受刑罚时,当爹的和老师也要一起受罚。
卢嘉尚不理跪着的儿子,又对站在老师身后的李想拱拱手:“多谢李公子留下犬子一条性命,也让我卢家免去灾祸。日后但有吩咐,莫敢不从。”
林如海劝道:“切切不可骄纵了他。本来这顽劣的性子,就已经让我头疼了。四维啊,扶起卢公子坐下说话。”
当面教子,要给客人一个说法,我不会不担责任反而还要承担更多。
背后教妻,妻子的脸面是丈夫赋予的,纵然在外面有些瑕疵,丈夫也要维护下来。回到家里再和枕边人慢慢剖析得失。
这也是当时女人不能过多接触社会的原因之一,丈夫们怕丢脸。可是丢脸的往往都是这些大丈夫,可发一笑。
李想搀起卢子实,让到他爹的下首安坐,这才说话:“卢老伯,请您来就是愿意和您交朋友做生意。都喜欢银子,可是有的能拿有的不能拿。这百万盐税又算得了什么?您家一年的利润也有几十万,何苦拿这抄家灭族的银子?”敲打一番后,开始画饼。
“那日我对卢兄所言的北方盐场,句句属实。现今的制盐法是煎制与晒制,而我寻到一法,不仅缩短时间更能提高产量。敢问卢老伯,可愿与我联手吗?”
卢嘉尚毫不犹豫:“若是旁人这么说,我肯定不信。但是李公子这么说,我卢家愿意跟随。现在扬州城还有谁不知道李公子的手段,车行、箱包、淋浴还有报纸,哪一件都赚的大发。如海公,只要你传出要给他娶亲的消息,信不信你的御史府能让媒人挤破头。”
李想嘿嘿直乐,能被人追着提亲这种美事,放以前做梦都不敢的。女朋友这种物种,直觉感官完爆各种特工组织;做梦娶的媳妇若不是她,您可以用膝盖打字了。
林如海点点头:“总算有点为师当年的样子了。”
李想愕然,师傅你是认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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