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
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轰隆隆的枪炮声,犹如旱地打雷一般。吵醒了大帷帐中的黛玉。伸个懒腰后,自己使劲踢踢被子,就觉得身躯上还留有余味。闭着眼懒懒伸出手臂四下里摸摸,师哥果然不在身边了。想必是去了外边演兵,否则外面也不会这样热闹。悄咪咪睁开一条眼缝,瞧见紫鹃坐在帐篷口描着花样子,脸上就是一红。又赶紧闭上眼睛把胳膊放回锦被里。
紫鹃犹如长了后眼一般,也不抬头看她,只是说道:“醒了就起来吧。你这样做媳妇,会被人笑话死的。”
黛玉用被子蒙着头闷闷的说道:“你几时来的,也不说早点叫醒我。”
紫鹃冲她一笑:“哎哟,你家相公不让叫你,说是美人都是睡出来的。好妹妹,让我看看,你这睡得多美。”
黛玉把被子拉到鼻梁处瞪她一眼:“还真是年龄大了,什么都敢说。等着,给你寻个夫婿嫁出去,到时你就知道滋味了。”
紫鹃一阵气恼:“哪个就年纪大了?好妹妹,你可是嫁了人知道人事了,平白的拿我开玩笑。”
黛玉叽咕一阵窃笑,掀开锦被,寻了衣服自己穿起来。紫鹃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过来帮忙。
“我师哥干嘛呢?一大早的就不消停。”
“嗐!还不是那个可汗,非要看看这不射箭的骑兵是怎么作战的。李哥儿没法子,就给他放两声爆竹听听呗。你没看见,逗死人了!咱们的炮声一响,可汗麾下好几匹马都惊了,乱了好一阵,才消停下来。”
嘴里说着话,手里就递过一块手巾:“我给你撩着头发,你自己擦擦。这天真是怪,晚上冷的不行,白天又热的不行。”
黛玉洗漱一新后,坐在地毡子上若有所思的说道:“师哥倒是说过这几年天时不正的话,是叫做小冰川气候。所以这天灾是接踵而来的。”
紫鹃端着剩水出去倒,又拿回一壶温开水给她倒一杯:“先顺顺肠胃。今日厨头给做的莜面,说是这里的特产。我尝过了的,很有些嚼头。”
黛玉却还想着天时的事:“我倒是想起一事,去岁这个时候,北方大旱,又有蝗灾。不知今年怎么样了?这天时也影响着世道,有多少朝代都坏在民不聊生四个字的上面。任你平时有多强大,一旦三五载的天灾祸事下来,也要被折腾的五劳七伤。”
紫鹃知道姑娘就爱琢磨这些,也不在烦她,让她慢慢喝着水,自己出去端饭。
等着她刚吃完,一骑飞来,要寻王爷报信。黛玉问道何事?
“回王妃,东平王占了福州、广西一带并沿海大小岛屿自立了。朝廷水军前去征战,被他一战而没。带队的南安郡王还做了人家的宾客,朝廷上下乱成一团,故此司礼监发来公函,向王爷问计。”
“紫鹃你去寻王爷回来!你先下去休息片刻,等王爷回来自会召见。”
那传令的小校退出王帐,自己寻同僚要吃要喝的歇一阵。
李想听了紫鹃的描述,问旧时的西宁王:“我和他一点不熟,也不知道这里面的关窍。只说自立,也没说反,这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金也先沉吟片刻说道:“此人城府颇深,又刚愎自用。只因是水战的一把好手,当年跨江作战,多亏了他指挥有方,打得对面丢盔卸甲。我们才能保着圣上渡过江去的。他家基业一贯就在那里,此时自立,必是有了准备才敢如此。哦,王子胜就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会不会和王家的事情有关?”
李想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位郑王爷生平,叛了降、降了叛的好几回。可不如他儿子做事稳妥。
“李进忠这个王八蛋,这种事知道来找我了。我在漠北,人家在东南,这隔着十万八千里呢,我够不着他啊。”
金也先眼珠一转:“莫非是想让你回京师?”
“傻子才回去呢!我先回去看看公函再说,您继续陪着可汗玩吧。”
金也先哈哈大笑:“您这马队马枪还有火炮的,我可玩不转。不过,我这侄子可是被吓得不轻。老夫也是现在才知道,快马硬弓已是昨日黄花了。唉~~~草原男儿无有用武之地了啊!”
李想白他一眼,这老家伙拐着弯想要马枪武装鞑靼呢,没好气的说道:“赶紧让他放了兵权,您给整编后,什么武器没有的?如今能在马上和鞑子争雌雄的,还得靠着你们。这她娘就是天赋,没得比。”
说完话,不顾金也先裂开的大嘴,一勒缰绳,纵马回了大帐。
黛玉端过杯水给他先喝了,对他言道:“公函我可是看过了,昔日四王已然人去楼空。北静也终于得偿所愿跑去了辽北,此时召集你们一同回京,恐有禁足之意。”
李想拿过公函从头至尾看了一遍,让谷初九去喊信使,他对黛玉解释一番东平王的来历,然后说道:“既然是司礼监发来的,就肯定是李进忠的主意。反了东平,抓了南安,一西一北又漂泊在外,还有我这顺王控着河套,他不慌才怪呢。”
信使进账见礼,李想让他坐下回话:“这公函是先到的九原,还是先到的兰州?”
信使回话:“是先到的九原。府里的几位姑娘说要有兰州府的官印才能接的。小的就又跑去了兰州,左大人用了印又说要王府也用印也算收了公文。我这跑来跑去的快一个月了,这才把公函给您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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