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希坐到床边,夹起一块肉,要喂她。
齐悦接过碗和筷子:“我自己来。”
井希心里愧对她,紧着声音说:“奚轩比奚蕾小两岁,自尊心强,好胜心也强,以前在学校跟人打架,非把人打进医院才罢手。他俩从小比到大,奚蕾比不过他,看着父母的奖励次次都落入奚轩口袋,连一个安慰奖都没有,心里很不服。”
齐悦听出这是一个典型的原生态家庭,父母都是不太会圆场的耿直户。
奚轩大约有井母的隔代基因遗传,从小就和井希一样聪明,这股聪明劲儿用在学业上,就是个天才,小学六年,年年都是学校第一。
但用在整人的心机上,就是可怕的鬼才。
学校没了他能竞争的目标,初中开始,他便以井希为目标,每次考试都跟井希打擂台,比谁的分数高,逢赌必输的结果,他开始憎恨井希。
但井希作为大哥,私下里总会让着他,从未与他计较过。
好在舅舅舅妈是明事人,每次在人前,都会责骂自家孩子。
所以越是这样的相让,在长辈眼里,永远都是井希成熟懂事,奚轩恃宠而骄。
前年,奚蕾又在奚轩心里的疙瘩未解时,把她的闺蜜介绍给井希。
闺蜜家是开连锁超市的,舅妈也想借此增加一条农场直销超市的渠道,遭到井希的断然否决。
井希给出的理由是:他绝不接受包办婚姻!农场也不需要超市分销。
农场现在不愁销路,把货放到超市,要是中间有什么差错,反而会砸了农场的招牌,这种完全没必要的麻烦,何必要惹。
也违背了妈妈当初做精品农场的初衷。
妈妈要的,是客户能吃到最新鲜最无化学原料污染的蔬菜和肉。
井希猜测:“可能至此,就在他们心里烙下了疤痕,处处看我不顺眼吧。”
齐悦因着井希话里的寒意喝了一口汤,暖暖发怵的身体:“他们这么极端的性格,长此下去可不是好事,除了自家人,谁还会无条件包容?农场提供给他们无忧虑的生活,却不能庇护他们一辈子。既然彼此有了隔阂,妈妈何不把经营权收回来?”
井希对此也颇感无奈:“我不在东城的大部分时间里,妈妈一个女人,还是没办法照顾周全的,我也不想她那么劳累,把农场交给舅舅,一来,舅舅一家能够全心全意投入自家企业;二来,妈妈也有一个可以寄托的点,不会因为我不在而太闷。”
井希饱含泪光的双眸灼热似火:“妈妈经过了未婚生我的事,也是看透了所谓的亲情,不仅没有一丝安慰,反倒各种打击,各种讨伐。说妈妈脏了奚家的脸。只有舅舅,让刚娶进门的舅妈一直照顾着妈妈生产。农场,就算是回馈给舅舅家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井希转头,郑重其事地看着齐悦的眼睛。
那双犀利的眼睛里,有齐悦感同身受的自保:“但就算亲生手足,也要留个心眼。买房子,开农场,开魔吧,舅舅知道的,是妈妈手里有一个亿,大约是我那不知名的生父补偿的,明面上的这一切和隐藏的那一切,都是基于有一天,多少能够压制舅舅家。”
“最糟糕的莫过于金钱难为兄妹情。”齐悦心疼他地叹道。
“未雨绸缪,没了农场,我们也不怕。但现在,我们还是要感谢舅舅撑起了农场,妈妈才不至于去动那剩下的一个亿,靠自己双手生活,在某人眼里,积极向上地活着。”
井希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抱紧:“曾经只要是在我这儿,我都会尽量包容两个小鬼,但这次却连累了你,让你受这么大委屈,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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