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举官奏曰:“公主行笄礼。”悠扬的鸣乐声大作,赞者从东房而出。
昭云正端坐在房内,低头玩着腰间的穗子,忽闻一阵脚步声伴着靡靡的丝竹声从外传来。
顺着鹅黄色的衣摆向上看去,映入眼帘的,竟是般若那带着三分英气的脸庞。昭云翘起了嘴角,那双好看的凤眼,弯成了个好看的弧度后,才瞥见她身后跟着几名礼官。
众目睽睽之下,般若偷偷地朝她眨了眨眼。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昭云随众人去了东房,中途借机小声地对般若说。
“你的及笄宴我怎会不来?”般若笑着小声说道,还又朝她眨了眨眼。
看着她促狭的模样,昭云心中腹诽着,前世你就没来好吧!因自己的终生大事而焦头烂额着,怎还会顾得上她?见她如今这样,心中为她的几分担忧,也烟消云散。
待几人进入东房内,就见一位身着绛紫色宫装,头戴金钗的贵妇坐于软塌上,捧着一盏茶盈盈地朝她们笑着。
细看之下,她那张圆脸上,一双黛眉且细且平,鼻翼饱满,朱唇微厚。风髻露鬓,珠围翠绕,显得华贵雍容,却又不失端庄典雅。
昭云一眼就认出,这是父皇的长姐——平阳公主。连忙盈盈一拜,清声道:“昭云见过长公主!”
“瞧你这孩子,叫我姑母就好,怎的如此见外!”平阳从塌上起身,笑着将她搀起,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后道,“想当初你还在襁褓时,我还曾抱过你。多年不见,竟长这么大了,还出落成这般的窈窕美貌!”
昭云顺势起身,笑着叫了声“姑母。”
这平阳长公主,可谓是有福之人。
当年云启鼓励从商,她便顺势下嫁给了皇商之子。而那驸马也被封了个平安侯的闲散爵位,那皇商一家自是将她如菩萨般供着。夫妻相敬如宾,子女承欢膝下。
平阳公主看着昭云,从手上褪下一串金钏,套在了她的皓腕上,笑着道,“你这孩子,我是越看越喜爱。”
“禀长公主,时辰已到,该为公主梳髻了。”一旁的女官小声提醒。
“瞧我这记性,一见昭云,竟高兴地连正事都差点忘了!”平阳笑着轻拍了拍额头,才将昭云拉到一旁的妆奁前坐下,拆下银色束带,替她绑了个总髻。
后由礼官引出东房,伴着丝竹之声,行至地坤殿的香案前,向西阶而立。
坐于西阶东面席位上的穆熙辞,只见她着一身色泽淡雅的月白襦裙,自远方而来。高束在头顶的总角髻,为她平添了几分稚嫩可爱。执起一酒盅,翘着嘴角将美酒送入口中。
昭云转过身,向洛烨和常德行拜礼。
作为正宾的平阳长公主,走到昭云面前,高声吟颂助词曰。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绵鸿,以介景福。”
祝毕,乐声大作。作为赞者的般若上前,从一旁执事者捧着的托盘中,执起冠帽,替昭云正冠。靡靡的丝竹声渐渐止住。
昭云又向众人一礼,款款退回东房。在鸣翠和碧螺的帮助下,换上了那件银丝绣着彩蝶,宽袖大袍的曲裾深衣后,再次坐到妆奁前。
平阳长公主打散了她头顶高束着的总髻,熟稔地替她绑了个飞仙髻,再簪上了那只穿蝶颤须簪。
在执事者的指引下,踏着奏乐声,再次回到地坤殿中,就座于醴席上。般若捧着置有酒器的漆盘立在一旁。礼官执着银壶,将酒器一一斟满。
乐声又止,平阳长公主向北而立,祝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饰以威仪,淑谨尔德。眉寿万年,永享遐福。”
祝毕,乐作。昭云从般若捧着的漆盘中,执起一杯斟满酒的酒器,敛着睫羽,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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