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庆妃呢?
庆妃在宫里几年下来,虽然蠢笨却也算是站稳了脚跟,手里也是有点子人脉,心里也是有一些谋略的,凭她能想出这个借刀杀人的办法,姚楚汐不敢不信。
可皇上会为了姚楚汐处罚庆妃吗?
不说她的品阶,不说她在宫里呆了多少多少年,就说她膝下的皇子,那也是姚楚汐没有的,也是万万不可忽略的,就凭这一点,皇上就没法儿动她。
之所以姚楚汐没有马上跟皇上说这事儿,只是想等一等,等庆妃再次出手时,抓她个正形。
眼看着月份一天天大了,再过几个月孩子就要出生,庆妃定会坐不住,迟早有一天得出手。
若是没那一天还好,姚楚汐也不会上赶着告诉皇上,可真有那一天,姚楚汐知道自己会毫不留情,机会已经给过她,是她自己不珍惜。
至于罗美人,一个恃宠而骄又没经过多少风浪的人,现在不一定怕成了什么样子,还能扑腾成什么样儿?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姚楚汐都想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怎么做,完全取决于庆妃下一步怎么做事,怎么谋划。
皇上晚上时来过一趟,只用过晚膳就走了。
听说明天新采选的姑娘们就要进宫了,到时候不一定全部都留下,但总归后苑是要添进新人的。
一直到了晚上,纪凌海还在忙这事。
早上时姑娘们就进宫了,与她们一块儿的还有左右七八个宫人,将她们严严实实的围了起来堵在中心,每人手中都拿着团扇挡住了脸,一直到进了太和殿的院里才放下手。
这景象姚楚汐是见识过的,三年前她进宫的时候也是这样,那时候有位尚宫拿了十几把团扇过来,各种颜色让她们自己挑选,罗美人选了把正红色,许婕妤那时候挑了把枣红色,夏才人挑了把明紫色,都是极其亮眼的颜色。
修才人她们几个挑的是柳黄色、绛色、大粉色,一转眼十多把团扇就都被选了去,只剩下一把鸭蛋灰色和一把淡青色的团扇。
姚楚汐被挤在了最后,遇到这事也没急也没恼,只是询问了一句同为最后的舒才人要哪把,舒才人指了指鸭蛋灰色,姚楚汐就拿了另一把淡青色的。
此刻的景象若是让姚楚汐看见,只怕是要红了眼眶,看着像自己又不是自己的女子要进宫,或过的好,或活的差,都是她们自己的缘法。
太和殿的台阶顶上被安排了一把椅子,皇上此刻就坐在上头,一左一右两把蒲深棕色扇摆开来,各由一个小宫女拿着,面前一道金线绣成的屏风挡着,倒是与姚楚汐采选时不同。
看着眼前的莺莺燕燕,好看的是不少,经过几层选拔下来,已没了不中看的,只怕除了漂亮还各有各的本事。听采选她们的尚宫说,其中有一位歌唱的好,有一位身子骨软腰肢儿面条,还是个从小习舞的练家子。
不过皇上看重的从来不是这些,他只是在细细的端详着她们,也没说话。既然皇上没出声,那底下人也都不敢出声,几个姑娘死死的攥着手里的团扇,豆大的汗珠因为紧张从额角流了下来,明明不是热天,却好像比夏天还要难熬。
“那两个家里从商的留下。”皇上并不知道哪两个是家里从商的,只当是自己以身作则,别让民间轻视了商家。
潘振安赶紧答应着,回过身冲着台阶下道“白婧雪,柳嫣儿留。”
接着只听皇上又说“剩下的你看着办,不全留,只挑些才情出挑的,别都可着相貌来。”
“这...”潘振安为难道“这奴才怎么好做主啊?”
皇上抬眼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不满“去查查书册簿子,里头应该有她们的明细,你去看了自己定主意就是。”
“是,奴才记得了。”潘振安说。
几个姑娘还站在台阶下,皇上却离了椅子,回到了太和殿殿内。
段奎小跑着送上了几本簿子,潘振安翻了翻,偶尔会抬头看一眼她们,接着在簿子里翻来覆去,过了约莫两柱香的时辰才定。
毕竟这事直关皇上,潘振安不敢马虎怠慢,若是以后谁得势了还好,潘振安也不是惦记着谁能记得他好处,只盼着她们这些人里别谁做了错事惹了皇上嫌弃,别连累到他就成。
“赖淑云,梁巽欢,付茗媛,盛锦绣留。”潘振安挑高了声音道。
话音刚落,台阶下就传来了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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