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见过血腥之事的姚楚汐当即便被吓呆了,眼看着那幼雁扑腾着站起身,抬腿却迈不开步子,一脚下去便跌在了湖里。
整个湖面霎时间全是大雁的叫声,像是哀嚎又像是在警示着什么,还有好几只大雁在湖面上盘旋。
姚楚汐手都抖了,只觉得打死她都不会做的事情,却被眼前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女子做了。
回到家中后姚楚汐便发了烧,当天夜里还曾派人去那湖面寻过,却并没找到,又过了三天再派人去寻时,只找到了两只尸体。
尸体为一只幼雁,一只大雁,去寻它们回来的小厮说,这两只雁可能是母子,尸体他们仔细检查过,那幼雁是伤了腿和翅膀,估计是石块扔过去的时候碰伤的,导致它飞不起来也走不了路。
那大雁是只母雁,应该是那幼雁的母亲,大概是看自己孩子吃不下站不起,便留了下来,谁知两只雁便一起饿死了。
那场病持续了很久才好,后期也没完全痊愈,还时不时的要喝上两碗汤药。
如今再想起来,姚楚汐只觉得心惊。
可能白婧雪早就变了,或者说她一直都没把最真实的一面露出来过,姚楚汐只当她性子要强却温柔良善,却没把她往坏处想过。
手里的帕子一个没抓紧,便飘到了脚下。
落霞赶紧捡起来“小主,这...”
“荒唐。”姚楚汐苦笑道“真是荒唐...”
“您别这样,白采女...许是喜欢这花样儿,所以才绣的。”
姚楚汐抬眼与落霞对视,怔了许久最后缓缓的舒出了一口气“罢了,许是她无意的...”
那当初她扔石头时又是如何想的呢?当初她会不会也是无意的?
姚楚汐摆了摆头,又是叹了口气。
白婧雪确实得逞了,姚楚汐这一整天都无精打采的,吃不下睡不着,第二天醒来时整整消瘦了一圈,眼下乌青也是严重的很。
“小主,奴婢拿篦子给您疏通疏通头,您也好舒坦些。”落霞边说着,边小心翼翼的用篦子按揉着姚楚汐的头皮。
姚楚汐坐在梳妆台前呆呆的照着铜镜,平时这时候已经梳妆完了,可此刻的她还没动。
由右手托着头,姚楚汐小心翼翼的按了按太阳穴,微微眯着眼睛,嘴巴轻轻的一张一合,累的严重。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落霞一时没听清,凑近了些“您说什么?”
姚楚汐睁开了眼睛,手上的力度加了些“我说,人的性子真的会便,只觉得一转眼就不是从前的人了,又或者...我从未看清过她。”
落霞知道自家主子心里还过不去那件事,也就没插话。
“早膳已经送来了。”落雨在外头道“小主此刻可用膳?”
姚楚汐撑着身子站起来,声音发颤道“别打扮了,直接出去吧。”
落霞赶紧搀住了自家主子,一手挽着胳膊一手扶着腰“小主您当心。”
打开房门后韩尚宫落雨等人看见主子这样,心都跟着揪起来了。
“要不...奴婢一会儿去把年太医请来吧。”落雨说。
落霞扶着姚楚汐慢慢的坐在了矮榻上,又取来碗筷递与她。
“不必麻烦了。”姚楚汐夹了一块笋到碗里“年太医是妙医圣手,可这心病没法儿治。”
“可是...”落雨双手不安的搓来搓去“那小主您这样怎么能好的起来?”
“本不是什么大事,是你们想太多了。”姚楚汐盛了一小勺汤到饭里“今儿这鸡汁焖笋丝不错。”
众人都不出声,全都眼神关切的看着主子,可谁也没相出一点办法。
不可否认的是,白婧雪这招真毒。
不管是不是故意,姚楚汐都说不得她什么不是,是故意绣的大雁她可以只说忘记了此事,没成想大雁的事在姚楚汐心里压了这么久,若不是故意的那就更好说了。
都说不知者无罪,到时候白婧雪不就彻底择干净了?
早膳姚楚汐倒是用了不少,可能是有孕的事饿的早了些,昨天又因为心里堵得慌没吃下多少东西,所以今天才吃的格外多了些。
两碗饭泡汤下肚,还有半条鱼,半盘子鸽子蛋,一小盅的肉羹,还有几道荤菜素菜,属实是吃了不少。
用过膳后她吩咐把那帕子烧了,接着睡了会儿。
一直到中午皇上来,她还是睡着。
“你们小主怎么了?”皇上轻轻掀着床帐子,又不敢低下头说话,还怕看不清不仔细,只得低下头看清了以后再抬头质问。
看样子姚楚汐确实瘦弱了一些,只一天的功夫便这样,不难看出来确实没怎么吃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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