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方才昏昏沉沉的,乏的都直不起了腰,可眼下躺在被窝里,却没了困意。
姚楚汐转个身,轻轻的叹了口气。
她恨舒莺公主吗?她是恨的,可她不想让她死。
在年宴上舒莺公主口吐白沫的样子,一直搅在她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这一觉都不知是怎么睡着的。
姚楚汐只觉得身子不大舒坦,觉也睡的不踏实,梦里梦外的场景好像一样,就像是只闭着眼睛,却又能清楚的看见这寝殿中的陈设。
夜很深,与除夕夜的热闹不相符的是外头的冷风,吹的窗户纸都快破了,声音像鬼叫一样。
睡梦中的姚楚汐裹紧了被子,伸手摸了摸身旁的位置。空的,冷的。
她的确是睡着了,可她清楚的感觉着,身旁没有人,床上只有她一个。
第二天起床时,主子眼下的乌青将落雨给吓了一跳。
这傻丫头怕也是没睡好,落雪她们也是。尤其是落雪,她心里不搁事,又有些受了惊吓,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实际上昨天德妃那几句话妥实吓着了她。
她还一度以为德妃要收拾主子了,连带着她一起收拾,皇上不在这儿,没人救得了她们。
落雨夜里醒了几次,睡在她身旁的落雪踢了几次被子,嘴里还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梦话,落雨知道她是在害怕。毕竟她从没有踢被子说梦话的习惯,仔细看她额头上的虚汗还冒了不少。
所以早上这主仆几个没哪个精神的。
韩尚宫听说了昨天正轩殿的事,知道主子起了身用早膳时便紧忙来到了殿内。
“奴婢听落雪说了,德妃娘娘这次的确做的有些过分。”韩尚宫怕姚楚汐这时候听不进去这些,所以没敢说的太多。
“您放心吧,我不是生德妃的气,只是担心舒莺公主。”
韩尚宫点点头“奴婢也担心啊,怎么说这舒莺公主也是在奴婢跟前长大的,情分非同一般。”
只是因为之前种种事,她与主子闹的不和睦,韩尚宫一个做奴婢的也不能多插嘴罢了。
这一天肯定是不会消停了。
皇上几乎一夜没睡,这时候精神也是憔悴的很,潘振安在门外头敲了敲,端着吃食进来。
没有什么包子糕饼,只有一小碗清粥和一小碟的清炒笋丝。
可见皇上现在胃口多差。
潘振安先前有些担心,想着别把皇上的身子拖累坏了,可皇上执意如此,不然干脆不吃也罢,吓得他只好照做。
“皇上,早膳到了,您先用点儿,一会儿胃口缓过来歇一歇,再多吃些。”
皇上抬起眼看他“查的怎么样了?”
潘振安眼神不敢直视皇上,只是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粥碗递给了他“奴才查出了些不对劲的地方。”
皇上没说话,用银匙搅了搅粥里的米。
潘振安继续说“这次负责年宴席面的是司膳房袁绍佞,他不敢让别人插手,就全权负责了下来,奴才觉得他的人品还是值得相信的,至于碗盘茶盏这一类都是由内宫监统一送来的,再由司膳房那处洗净拿来,正轩殿内的宫女将它们摆好,前前后后经手的人太多了,所以...”
确实,经手的人多,连查都无从查起。
皇上也明白。
“继续说。”
“这次年宴上的酒水有一些是司膳房送来的,像您和几位王爷喝的都是司膳房的,至于主子娘娘和几位公主喝的都是甜酒,这个奴才也查了,甜酒中没毒,整个殿内只有舒莺公主一人喝的不是酒。”
因为她身子不好的原因,哪一个不长眼不长心的敢给她倒酒?就连茶她都喝不了,年宴上不过是喝了几杯温水,还用了一小碗粥,连菜都没吃多少。
看来这毒,就是下在了这儿。
“继续查,一定要查个清楚。”皇上的表情没什么波澜起伏,喝了口粥后又问“舒莺她如何了?”
潘振安轻叹了口气“公主她缓过些了,只不过...”
这话他都不敢说。
年太医已经说了个明白,无论什么补药好药给她都是白搭,这幅身子已经废了!
之前因为要毒害姚楚汐,她在自己身上下毒,所以连累自己中毒太深,已经虚的没了人样儿,如今刚刚好一阵子,又中了致命的毒...
这只怕是神仙也无力回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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