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在之前就病了,来时吃好了药,又穿的暖和,所以没什么大碍。
这么一解释,那顶撞德妃就可能是她们为了自己了?可能是刘昭容太过难受,佟修仪与她感情深厚,所以一同顶撞德妃?
无论怎样,姚楚汐敢保证,她们与德妃说那些话时是诚心诚意向着姚楚汐的,就算其中有私心是为了自己。
不然她们何必将鞠婕妤和萧充仪带走呢?明知道她们俩不能出声与德妃作对,还将事情都自己担了下来。
“太和殿那边怎么样了?”姚楚汐捧着一盏果羹,用勺子轻轻的搅着,这种她很喜欢的东西,如今却没了胃口,没了想喝的欲望。
“太和殿那边挺安静的,潘公公一直进进出出倒是忙得很,不过皇上一直没出来,舒莺公主也没挪出来,奴才打听了那儿的小宫女,说是舒莺公主这一天睡睡醒醒,话说不出来但勉强能睁开眼了。”
“吃东西还成吗?”
“太医不让她吃油腻的,就喝些清汤,和米粥,菜都吃不得。”
能吃进去东西就行。
这说明舒莺公主大难不死,从鬼门关闯了回来。
果羹被姚楚汐搅的都冷了,却还是一口没吃,落雪在旁边看着着急,提醒着“小主先喝两口吧,等凉了再热就不新鲜了。”
“哦,对。”姚楚汐听了这话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才想起来手中的碗盏“是呢,都凉了。”
舒莺公主不知道这是睡了多久了,只知道一睁眼睛外头就是大亮着的,还以为是接连睡了好些天。
床帐子虽然未掀开,但外头阳光和白雪的刺眼,她隐约感觉的出来。
喉咙痛的厉害,吸气呼气也皆疼的厉害,舒莺公主轻轻动了动手指头,只觉得关节都很酥麻。
她想起来自己的侍女绿萝这阵子一直在床边侍奉,动不动就拿着粥碗汤碗药碗过来让她喝。
苦的甜的在她嘴里也都没了滋味,全都一个样儿。
好一阵她才缓过劲儿来,想起了自己被下毒的事。
斜眼看去,绿萝因为太疲惫,正靠着椅子背睡着,手中还捏着块帕子,裙边还沾着些昨夜自己吐的秽物。
看来这是忙起来连替换衣裳都没时间,抽着空赶忙打个盹。
舒莺公主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愧对。
她想出声安慰,想出声说些什么,可嘴巴就像不是她自己的了一样,张不开,喉咙也紧锁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哪怕连眼睛睁久了都觉得眼皮疲乏,没了力气,只得又闭上。
正要睡着时,她听见门开了,好像有什么人进来了。
绿萝依旧睡着,她也睡着,但睡的很轻,还能隐约听见来人说的话。
“这姑娘也忙了一天一夜了,找人替了她,让她下去歇一歇吧。”
这声音很耳熟,舒莺公主知道,这是她又爱又恨的那位皇兄。
他指的,应该是绿萝吧。
感觉着被子被往上拉了拉,接着是手指放在了自己头上,舒莺公主听见一声轻轻的叹息。
“还好没发烧。”
段奎的声音响起“年太医说发烧就很棘手,眼下公主救回来了,还没发烧,真是福大命大!”
两人都像坐贼一样,说话声音小的可怜。
皇兄堂堂一个天子,偷偷摸摸说话的样子是什么样子呢?舒莺公主好想看一看...打她记事起皇兄就是高高在上冷静非常的形象,像是天大的事也不会令他动容,像是他什么事都能轻而易举的解决。
她...好像从未见过皇兄着急自己的样子,哪怕是自己气血两虚时要死掉的时候,也没见皇兄到公主府看看自己。
可如今...
一时间她倒是不知道该不该怪他了。
她又有什么可怪的呢?怪驸马的死?怪自己被利用中毒?怪这次有人在年宴上要害死自己?
仔细想想,又好像都与皇兄没什么直接关系...
晚间下了一场大雪,为这个本就哀怨的新年又蒙上了一层寒冷。
冷的厉害。
宫里有不少的花枝树枝都因这场雪压断了,太和殿院里有一株刚栽不久的树苗也断了,舒莺公主晚间有一阵子睡不着了,清楚的听见那声音。
她住的位置是偏殿,床在靠近后院窗子的位置,离那些新栽的树苗正不远,所以声音也算是清晰。
虽是下半夜了,不过没过一会儿她又听见两个太监的窃窃私语声,好像撤走了那压断的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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