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衙门的公堂上,刑部左侍郎赵义高居公案之后,李浪正坐在他的边上。
公案之下,左右两侧立着官衙衙役,左上角处站着的正是刚验尸完毕的宋采唐。
而中间跪着的,正是杂货店的老板娘,与她的三叔陈达。
当那徐氏听到宋采唐所说,死的人不是她丈夫,而是老二陈过时,神色便惊恐不安起来,“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啊,几位大人,我丈夫他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他们三个兄弟也非常友爱和睦,怎么可能杀死二叔,畏罪潜逃呢,他不会杀人啊,他连鸡都没杀过。”
赵义没想到李浪找来的这个叫宋采唐的女子,居然真的懂剖尸,而且刚才在停尸房里,看她剖尸时,只感觉这姑娘的手法熟练快捷,不像个刚入仵作一行的新手,倒像一个从业多年的老司机了。
城西无头尸案的案情能有这么巨大的进展,也多亏了她啊。
当然,如果没有襄王的引荐,宋采唐根本不可能进这刑部来。
襄王殿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能找出如此神人来呢。
他先肃然起敬地看了李浪一眼,而后一拍惊堂木喝道:“你们二人,还不将那晚的情况,如实与本官招来。”
陈达说:“那天晚上,用过晚膳后,我一直在书房算账。”
赵义道:“可有人证?”
陈达无奈地摇了摇头:“深更半夜,哪里来的人证呢。”
赵义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眼睛又看向了徐氏、
徐氏颤巍巍地道:“那天晚上,民妇收拾完碗筷,没多久便上床睡去了,一点也不知道后院中的情况。是三叔听到动静后,便赶到院子外,喊醒民妇的。”
“是啊,大嫂说的一点没错,那晚我算账时,突然听到后院传来渗人的喊叫声,起身出去看时,便看到二弟的尸体躺在地上,而周围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两个人居然都不清楚后院发生的事情,而老大陈进就是在那时候,将老二陈过给杀了,而且还割掉对方的头颅,成功逃离城西,至今下落不明。
可到底是怎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能让这对亲兄弟,反目成仇,还把对方的头颅割下呢。
赵大人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突然,他又拍起了惊堂木,对案下的徐氏道:“是不是你将你的丈夫藏起来,不让我们找到?”
徐氏听到这里,吓了一大跳:“这个民妇怎么敢,怎么敢啊,嘤嘤嘤,我丈夫不会杀人的,嘤嘤嘤,我也不敢藏我丈夫啊,嘤嘤嘤……”
赵大人还没动怒呢,徐氏便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这让整个案子都不好继续审下去了。
就在这时,李浪突然对案下的陈达问道:“那晚案发时,你大哥,和你二哥,没发生什么冲突吗?”
陈达摇了摇头,“大哥、二哥,他们的关系很好,不可能发生冲突,就算有冲突,也不可能杀人啊,王爷,大人,二哥会不会被别人所杀,而我大哥也是被那歹徒抓走的?”
李浪道:“你现在就别来混淆视听了。”
陈达道:“王爷,我,我没有……”
李浪笑了笑说:“那好,我再问你,那天晚上,你二哥是穿什么衣服,你大哥又是穿什么衣服?”
陈达想了想道:“大哥穿的是棕色的长衫,而二哥穿的也是棕色长衫。”
这句话,和死者身上衣服的颜色完全相同,可谁能想到陈进和陈过,那晚上居然穿同一个颜色的衣服呢,也难怪当初徐氏会认错了人。
李浪继续问道:“那天晚上,你跟你大哥都谈了些什么,他身上可有奇怪的地方?”
陈达道:“那晚,我跟我大哥谈论了些今日杂货店进货的一些事情,也没有觉察到大哥他有什么样的异样。”
李浪问道:“既如此,你那天晚上,可有和你大哥产生肢体上的碰撞?”
陈达摆了摆手,“绝对没有,我一向尊重大哥,视他为父。”
李浪又问道:“你二哥呢?你二哥那晚上,可有什么异样?而你可有和他发生过肢体上的接触?”
陈达不明白李浪为什么一直强调肢体上的接触,他思索了片刻后,才道:“我二哥喜爱干净,有很严重的洁癖,一般不喜欢别人靠近他,就算是亲兄弟也不行。”
他说的这句话,跟先前给官府的供词正好对上。
李浪听到这里,咧嘴一笑,忽然又向陈达问道:“陈达,你刚才所说的话,可都属实?可有欺瞒?”
陈达拱手说:“句句属实,不敢欺瞒王爷。”
李浪道:“那好,你既然确认,就先画押。”
说话间,早有书吏将刚才记录的审案过程,以及陈达说过的话,摆到陈达面前,要他签字画押。
陈达看到这里,感觉没有哪里出错,便在纸上盖了一个红手印。
书吏将纸张呈到李浪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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