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人愣了一愣,赶忙喊住魏元琦道:
“这位大人,敢问方才收了我们钱物的大人可是樗里军侯?”
魏元琦转身又一瞪眼,道:“什么收了你的钱物,谁又收了你的钱物,再敢胡言乱语小心你的舌头。”
说罢狠狠瞪了一眼中年人,扬长而去。
中年人还在怔怔的看着军营,身后却有数人已经起了哽咽之声,方才询问他的那人带着哭腔说道:
“卫将、啊不,卫大哥,我们不值得你这么受辱啊,大丈夫死了也就碗大个疤,我等不从军了,明日就和你一起北上去杀戎人,杀得了几个是几个,也好过让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羞辱。
一包袱的钱物啊,一包袱钱物可是这几百号人的口食啊,却换来了这么点药,呜呜呜。”
说到这里,那人再也忍受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身后几十人中也有好些人偷偷摸着眼泪。
只有那中年人愣了好一会儿后才清醒过来,看到哭泣的众人不禁又是一愣,随即大吼道:
“都哭个屁,我们有救了,快将兄弟们都收拢起来,明日一早就来投军。”
那哭泣的青年听这中年人说完,小心翼翼的说道:“那几个快走的也带?”
中年人闻言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哈哈笑道:“没有快走的,也没有该死的,我们都能活下来,哈哈哈哈。”
说完后大笑着走入已经漆黑的夜里。
众人随即跟在他的后面离去,那被踹到在地的青年爬起身来,也像是明白过来了似的,自言自语的说道:
“都能活下来了,都能活下来了,哈哈。大哥,你不会死了,卫将军,啊,呸,卫大哥说了,我们谁都不会死。”
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拍着屁股上的土追了上去。
第二日一早,当樗里骅和魏元琦、安默然三人得信走出军帐时,就看见四百多人站在军营之前,领头的中年人和昨日一样,穿的破破烂烂,但却显得异常精神。
他身后的人中,竟然有多一半都带着伤,但他们显露出来的气息绝对是普通百姓无可比拟的。
樗里骅三人一看就知,这些人所散发出的独特气息就是杀气,独属于百战军人的杀气。
那中年人见樗里骅三人走出了大营,径直走向了魏元琦。
待走到魏元琦身前时,那中年人向着三人低头就是一拜。
三人连忙侧身避开,魏元琦上前扶起中年人说道:“无因不受礼,你这又是何故?想盼着我们三人早死吗?”
魏元琦见那中年人再抬首时,已是眼圈都红了,三人见状也都是不由得一愣。
只见那中年人回头指着自己身后面的人说道:
“各位大人想来已经猜到我们的身份,要是没有昨日那些军药,恐怕这些人里有一半人都会死去。
对于我们来说,三位大人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来日在战场上时定当效死。”
说罢,那中年汉子红着眼眶一脸真诚的看着面前三人。
此时,三人中位于正中的樗里骅笑着对那中年汉子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这位壮士带着大家先进营再说吧。”
说罢,樗里骅转身先进了营内。
那中年人倒也干脆,立刻领着众人跟随魏元琦进入了营中。
此刻营内早已有人等候在为他们专门预备的登记地点来为这些兵士登记造册。而且这些登记兵士在樗里骅的授意下,也并不详究这些人的身世。
他们说什么自己就往军册上记什么便是了。
那中年人登记完毕后,又被魏元琦领到中军账内,去见樗里骅。
中年人此刻早已知道,昨日拿他钱财的人正是此次募兵军队的主将樗里骅,虽然之前自己并没有听说过此人,但樗里骅作夜送给他们军药之举已经让这中年人感激涕零,对这年轻的军侯产生了极大的好感。
中年人一进营帐后,只见正坐在上首的樗里骅连忙起身,走到中年人近前来,拉着他的手道:“昨日樗里怠慢之处,还请大人见谅。”
中年人闻言一怔,脸上生出了苦笑,他松开樗里骅之手,后退两步施礼道:“自萧关一战后,卫某就已经不是什么大人了,若不是樗里军候能给口饭吃,我也不知道哪日会被官府抓去砍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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