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失火的声音,一阵阵浓烟顺着山风倒灌了进来。大殿内的三个人连忙去外面看情况。三人刚出去,一个人影从神像背后冲了出来,就要去救那三个年轻人。这人背着个百宝囊,正是之前被赶下山的苟旦。
原来,当时他出了庙后,在山门外磨蹭了一阵后,只剩下一点天光了。越想越觉得那庙里有事,犹豫着要不要趁黑去里面打探一下,打不过还是跑得过的。多年的打猎生涯,不说像猴子一样灵活,一般的人要追上他,也还是没那么容易的。
又是一阵阵山风吹来,金风透体,冷得要命。开始还挺得住,后来便弯着腰儿,双手抱住,决定还是不管闲事了,回客栈吧。
刚准备往山下走,从山下走上来一个黑影,他怕是刚才那个凶汉的同伙,就往旁边草地中的一块断墙后一晃,稳稳地藏好了。没想到是个流浪汉,衣衫褴褛,夹着一捆干草,往台阶旁一棵大柳树跑过去,一抬手把干草甩进柳树上的一个大窟窿里,然后纵身一跳,钻进里面去了。
苟旦见了,又是好笑又是羡慕,这人虽然是个流浪汉,但他现在有干草铺垫,比自己暖和多了,恨不得也钻进去暖和暖和。越是这样想,身上更觉得冷得打噤儿。
忽然,那边又来一个人,也是褴褛不堪,也抱着一捆干草,又奔那棵枯柳树去了。到了树前,把干草往里一抛。只听见里面人嗳哟道:“这是怎么了?”探出头来一看,说:“你要留点神呀!怎么搞了我一头的草?”
外边那个人说:“老兄啊,我实在是不知道,原来你先来了。没办法,挤一挤吧,咱俩将就一起,又暖和,又不寂寞,我跟你说个事。”说着话,把树枝扳住,身子一纵,也钻进树窟窿去了。
先到的那人说:“我一个人正好舒服睡觉,偏偏你又来了。”
后来的那人说:“大厦千间,不过身眠七尺。咱们二人虽然穷,好歹有干草铺垫,又温又暖,已经可以啦。说不定现在还有人不如我们,在外面挨冻呢。”
苟旦听了,暗想,好家伙,这是说我呢。让我来吓吓你们。
刚走到树下,听见后来的那个人说:“本来是我早来的,只不过刚好看见一件事,就好奇去跟了过去,这才耽误了。”先前那人问是什么事这么重要,连觉都可以不睡。
“我刚来时,正准备进来睡觉,看见三个年轻人往山上赶来,两男一女,应该是来凭吊古迹,瞻仰神灵的。那女娃呀,长得是真水灵灵的,我都吞了几口口水。”他话锋一转,“不过,要我说呀,这年头不太平,最好是不要乱跑。后来,鬼鬼祟祟跟过来五个黑衣人,个个是面相凶恶,腰挎钢刀。我一想坏了,那三个年轻人这下要遭殃了,只可惜了个那么好看的小女娃子。”
先前那人问:“后来呢?”
“后来,我悄悄地跟过去,听见里面一阵打斗,不到片刻,就传来那女娃大喊救命的声音。那大殿背后有一个窟窿,刚好通到神像背后。那地方只我知道,有时这棵柳树被人占了,我就去大殿里睡觉,只是晚上有点渗人。我实在是按捺不住好奇,就从窟窿里钻了进去。好家伙,三个年轻人已经被粗麻绳捆住了,扔在大殿前面。两支火把,三个大汉守着。”
“你刚才说是五个人,怎么又是三个人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干这种事哪能没个放风的呢?另外两个人肯定在门口守着,不能放人进去呀。”
苟旦想,原来挡我的那个人就是放风的。我就说总觉得不对,他像防贼一样看着我,原来里面真的有事。
“再后来呢?”
“再后来我实在是怕,就又出来了。”
先前那人“呸”了一声,骂道:“你这真是前戏做足,就差一哆嗦。关键时候却跑了,急死人了!喛,你倒是过去一点呀,挤到我了。”这人听故事没听爽,不知道结局,心里痒痒,有点生气,就故意找茬。
苟旦听了,也顾不得冷了,决定再进庙里探一探,万一那五个人要行凶,也不要他们那么痛快。他这才找到大殿后面那个洞,钻进来了。可是一看,该怎么样才能从这五个人手里把人救人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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