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没亮就出发,两人骑一匹快马。徐村长年事已高,加上那些闹心的事,身体有点扛不住。但他一想苟旦寻父心切,也就忍了,一路快跑,不到正午就到了金山镇。两人见快到镇金堂交班时分了,就在小饭馆里等着。不多时,小堂倌还真的就来了。徐村长忙过去打招呼,小兄弟长,小兄弟短的,亲热极了。
徐村长叫了酒菜,把苟旦稍微介绍了一下,就说是自己的远房亲戚,又说了他要找的人,问小堂倌能不能记起来有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一个人:猎户装扮,外地口音,身体强壮,面黑,留着短黑须,嘴角下边有一道小疤,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也能看得出。
干小堂倌这行的,就是记这些与众不同的特征,比如疤痕呀,说话习惯呀,小动作呀之类的。他根据徐村长提供的这些信息,又问了大概时间,就开始回忆。
小堂倌的确热情,听到是找人,饭菜都不吃了,只抿着小酒,低头慢慢搜索记忆深处。
每个的记忆习惯不一想,回忆的习惯也不一样。这小堂倌明明已经得到了要找的人的所有信息,却一边思考还要一边问。比如说,他想着想着,会问:“面黑?”徐村长就说:“是,面黑,太阳晒的。”他会“哦”的一声,又开始思索。他总共捋了三遍,到后来表情越来越明朗,自言自语道:“好像是他了。”
苟旦一听,激动不已,刚想说话,被徐村长止住了。
这个关键时候可千万不能打断他,搞不好又得重来。小堂倌不像寻常人,见过的人不多,也不用记住,他可是要从那段时间内见过的所有人里面慢慢筛选、确认。
苟旦和徐村长一脸紧张地盯着小堂倌,就等他接着往下说。
“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和你们描述的基本不差,他当时不是来买卖镇兽石的,”小堂倌说,“他是来找人的。要找的那个人我忘记叫什么名字了,不过我确信没有见过他描述的那个人。因为据他说,他要找的那个人应该就是那一两天过来的。那么短的时间内见过的人,当时我确保可以过目不忘。”堂倌越想,记忆越清楚,又说:“他当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什么问题?”徐村长说。
“他问,如果有人有一颗镇兽石,有什么用?我当时觉得这个问题太好笑了。就说,镇兽石不是用来卖就是自己用啊。这东西又不能吃,不然还能做什么?禁州南边越来越多的野兽出没,很多村子都遭了殃,镇兽石行情很不错,俏得很。他一听,好像恍然大悟,就道谢离开了。”
苟旦一听这情形,和爸爸太像了。可还是不敢确定,毕竟,巧事太多了。镇金堂一天人来人往,那么多顾客,各种奇事都有,衣着相貌相近的人也有,也不一定就是爸爸了。但只要有一点希望,他就要追下去,难道还能坐等着天上掉馅饼?见小堂倌这么辛苦,很感谢,又过意不去,加了几样荤菜,以示谢意。
三人一边吃着一边聊着,小堂倌瞟了一眼苟旦旁边那个百宝囊。刚才问话时,苟旦把包背在背上,没有取下来。现在开始吃饭,背在背上不安全,怕有人偷东西,就取下来放在了桌子上。
见了百宝囊,小堂倌突然一拍桌子,说:“有了!”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68928/26676027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