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可以背叛花醉,也没有人可以离开他,哪怕是看上去是自愿放手的,总会别的方式再找回来……这就是花醉的执念。
……
“你要给我看什么?”花醉一路被蹦蹦跳跳的白凤牵下了楼,又被压着肩膀坐下。
白凤踢掉鞋子盘腿坐在沙发上,献宝一样的掏出一张照片,正是他在家里找到的那张幼儿时期的自己和一条黑蛇的合影。
“快看!我们家是不是很前卫!我小的时候家里就有宠物蛇了!厉害吧!”白凤几乎要把照片怼到花醉的脸上了,他还兴奋的晃悠手指,一脸得意,骄傲的继续说:“我们两是不是很有缘分啊!这叫冥冥之中的注定的,二十年前我家养蛇,二十年后我遇到你,嘿嘿!”
花醉看清楚照片的上的蛇之后,瞳孔剧烈的收缩,眉心跳了跳,但是这一切都被挡在照片之后无人察觉。
九公子看白凤拿出的宝贝照片迟迟看不到,急死了,忙伸手去抓,“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白凤手一松,照片落到九公子手里,“哇,凤哥哥,你小时候好可爱,咦……这条蛇……”
“这真是你小时候?”
九公子话还没说完,花醉立刻出言打断,同时趁着白凤没注意,斜斜的往九公子那里瞟了一眼,冷冷无形的警告。
九公子在花醉面前压根就不敢造次,就算想不明白也知道这会肯定是要闭嘴的。
白凤正在兴头上,才留意不到两人之间细微的气场交锋呢,花醉这么一问,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当然,怎么样,我小时候可爱吧?”
“还行。”
“什么叫还行……这叫很可爱好吗?”说完白凤又转过头去冲九公子挑挑眉毛,“是不是?”
九公子乖巧的连连点头,把照片递还,“是是是,很可爱。”
白凤满意的打了个响指,挤眉弄眼十分臭美。
“这个蛇是你家里养的。”花醉比白凤早一步伸手捏住那张照片一角,勾起一边的嘴角,坏笑到,“还挺特别的,蛇呢?”
“其实啊,我妈说这条蛇是我爸朋友养的,觉得好玩就带回家了,后来我妈害怕,就送走了……我妈的确很怕这些蛇虫鼠蚁,看到只蜜蜂都要尖叫。”
“是吗?”花醉捏着那张照片迟迟没有放手,漫不经心的瞟着照片上的一蛇一人,又懒懒的抬眼打量着白凤,道,“我看这蛇倒是挺好看的。”
“你怎么这样,有职业病还是怎么的,不夸我就夸蛇。”白凤不满的皱起五官,装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隐藏台词就是……夸我!哄我!往死里夸!使劲哄!
花醉不动声色的把照片收在身侧,俯身过去抚摸着白凤的耳廓,随即笑道,“你好看,不就在我跟前吗?用得着每句话都带着夸你呢?”
被花醉撩了耳朵的白凤,只觉得酥酥麻麻,身体里像我有一道电流通过,不愉快的情绪无影无踪了,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先前不依不饶的气势偃旗息鼓。
“好吧……”白凤绵绵的说,“其实,我对这条蛇没有印象,我那个时候还太小了,还是听我哥说过的,小的时候我还跟它抱着睡觉呢,把我妈吓坏了,我爸才把他送走的。”
“抱着睡觉……”花醉怎么看上去突然就生气了,语气也跟着冷了下来,“该死……还好死了……”这句话是自顾自的低语,花醉垂着头,白凤都看不到他的嘴在动。
片刻,花醉又是温柔笑脸,“你爸胆子真大,也不怕这蛇野性大发,把自己孩子吃了。”
“我也这么觉得,我爸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个特立独行的美男子。”白凤“啧啧”两声,继续说:“就像我一样。”拍拍手敲重点!
九公子太久没说话了,干巴巴的睁着眼睛看着花醉和白凤聊天,实在无聊,总是想找机会参与进去,又畏惧刚刚花醉的眼神。
这不,一时没忍住,九公子脱口而出,“那你跟你爸爸像吗?”
花醉根本就没往他那边看,九公子就放松了许多。
白凤想了想,“我可能比较像妈,我哥跟我爸就长得特别像。”
“真想看看凤哥哥的哥哥长什么样子?”九公子笑说。
说到这里白凤若有所求的抱住花醉的一条胳膊,“花醉,你上回不是说,可以跟我哥见个面吗?”
九公子也悄悄的用期待的眼神勾着对面。
花醉不紧不慢的说:“没错,等天好,如何?”
言下之意就是等这两天灾难性天气过了。
白凤又说:“那……是让我哥来爬虫馆吗?”想来花醉不爱出入人类场所。
花醉点点头,就算同意了。
眼看自己的好奇心能得到满足,九公子也展颜笑起来。
“说起来,我哥跟你还有点缘分呢?”白凤调笑,“我哥叫白龙,所以,你要叫他龙哥哥,有意思吧?”
九公子说:“龙哥哥……唔,真好。”
“对了,你们龙子龙孙里真得有白色的龙吗?”白凤问。
“有啊,我大哥。”九公子顿了顿,想起自己头上直系旁系一堆哥哥,又补充,“是亲大哥,囚牛。”
花醉又替他解释给白凤听,“就是长公子,世间独一无二的白龙,精通音律,能歌善舞,是整个龙族里性情最温顺文雅的,从来没见他发过脾气耍过狠,囚牛的龙形连獠牙都没有。”
花醉在夸自家大哥,九公子就在一帮附和,“没错,我大哥哥最好了,最向着我了,我爱听他抚琴。”
“抚琴……也就是说,长公子是你们家族的文艺骨干?”
“啊?”九公子懵懵懂懂的眨着眼睛。
花醉闻言掩嘴一笑,“你就这么理解吧!”
说起自家哥哥,九公子一瞬间忧愁起来,许是思念家人的缘故,他这算是第一次出远门,离开父亲和哥哥们这么久。
也不知道龙老爹气消了没,獬豸哥哥把他偷偷藏到这里有没有挨骂,他好久没有听到大哥哥弹琴了,想着想着,就泪眼汪汪了。
白凤看他哭得实在可怜,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也没搞明白他怎么就哭成这样了,悻悻的推了盒纸巾过去,又拉拉花醉的衣袖,“是不是要说点什么。”
花醉满不在乎的说:“不用,他哭够了,自己会说的。”
花醉的话就是真理,白凤不止一次这么觉得。
这九公子哭得整张脸的都红了,而且动静越来越大,张嘴开始嚎啕大叫起来,白凤头回知道这龙哭怎么能这么难听……
整个爬虫馆的植物都被这此起彼伏的龙哭惊得卷起了叶子,实在太吓人了,只能自己抱紧自己,幽冥鸟直接往楼上飞,平常白凤见不到的那些珍奇异兽统统从暗处爬出来争先恐后的往楼上跑。
白凤捂着耳朵心里暗骂,这玩意到底是怎么保平安喜乐天下太平啊……这么哭一天不灭国才怪。
“他这这什么时间能哭够啊?”白凤冲花醉大喊。
花醉置若罔闻的翻着一本古籍,抬眼往白凤脸上一扫,白凤忽然觉得周遭清静了。
他试着放下捂耳朵的手,眼前的九公子还保持着鬼哭狼嚎的架势,但是那骇人的动静却听不见了。
这下把白凤乐坏了,觉得有意思极了,抱着花醉一顿摇晃,说:“有这办法怎么不早点给我弄?”
花醉不说话,白凤继续摇晃,心想难道什么都听不见了,也听不见我说话。
于是乎,白凤凑上前去,贴着花醉耳朵正欲喊,花醉一个巴掌打过来堵着他嘴,推回去坐好。
花醉放下书,淡声道,“别闹。”
“我就说嘛,你肯定听得见我说话……诶,你也不早点把这家伙屏蔽了,我现在耳朵根还疼呢!”
白凤指了指眼看就要出离悲伤的九公子,这家伙这原地哭还不过瘾,既然站起来抱住旁边的树干捶捶打打,白凤无比嫌弃的转去脸去,彻底不看他。
“龙哭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听到的,正好,你给开开眼界。”花醉抬手替他揉着耳后根部,“好些吗?”
忽而,二楼传来一声巨响,直接把白凤耳朵的屏蔽功能给震没了,听这动静应该是堤丰实在受不起把春凳当锤子撸了出去。
没多久,那可怜的春凳磕磕绊绊,从楼梯上滚了下来,砸到地面,七零八碎。
花醉生气的骂了一句,“这是古董!”
要不是白凤还圈着他,估计堤丰又要挨揍了。
不过堤丰这一砸,到是把九公子给震慑住了,瞬间哑然,嚎是不嚎了,就是哭劲还没过,骤然停下来,变成了带着抽泣声的打嗝。
白凤白了他一眼,大发善心去给这位麒麟小哥哥拧了块毛巾,又把他带回座位上坐好,他一度有一种幼儿园阿姨上身的感觉。
“好了好了,你是乖孩子哦,不哭不哭了。”这声音要是给他录下来,事后放给本人听,他自己都该犯恶心了。
九公子委屈得搅着无辜的毛巾,“我……我想我哥了……我好想他们啊……”
“别哭别哭别哭。”白凤及时打断,阻止了即将卷土重来的“自然灾害”。
这影响动植物生活也算得上自然灾害了吧……那些树叶被九公子搞得一惊一乍,九公子只要有重新起势的苗头,好不容易打开的树叶霎时间又收紧团好。
“你让他们来看你不就好了吗?”花醉道。
“啊……那我父亲不就知道我在这里了吗?”九公子嘀咕。
花醉冷哼一下,“你以为龙老爹不知道你在我这里?反正他也不敢惹我,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獬豸估计替你挨了几顿打。”花醉停了停,话锋一转,“没关系,他那么结实,就算真替你挨一百年的打,也没事。”
“哦……”九公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拖了个长长的尾音。
“花醉,你到底是个什么,你莫不是,就是传说中的Bug?”白凤不可置信的说,“堤丰被你吊打,龙老爹不敢惹你,麒麟这帮小崽子看到你也毕恭毕敬,你太……太……”太了半天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表达白凤内心的震撼。
花醉叹了口气,浅浅的笑了,说:“我是花醉啊……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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