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去叫獬豸把他拖过来,两个家伙离远点吧!”花醉说。
得了命令的九公子又跑走了,好在这溪水蜿蜒,负屃被泡在另外一个弯道处,都是伤员这下都安分了。
花醉先前说得潇洒,站到血迹斑斑的废墟面前时,整个人都是低气压。
白凤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不是人力可为的,叫个清洁工司更加不可能,墙上水泥师专都碎裂的,这房子没塌就是奇迹了。
而且,待久了,味道太冲,白凤有点受不了,上头,晕!
正好白龙打电话过来催他回去帮忙了,花醉就让白凤先走了。
逃离了灾难现场的白凤,很是同情的看了眼杵在原地大气不敢出的獬豸和九公子。
重建工程就交给他们了,墙面实在来不及修复,于是花醉大发慈悲的让绿叶藤蔓爬满了损坏的墙面,至于其他的,花醉实在是不愿再理会。
咬牙切齿的丢下一句“交给你们了……还有,那两个家伙,我没下来就继续泡着,谁都不准起来。”说完有也不回的往楼上走去。
身后的獬豸和九公子默契的点着僵硬如木偶的脑袋。
他们十分悲催的打量着现场,值得庆幸的是,完全没有祸害到厨房,一丁点血滴都没溅到。
这就是吃货的力量,就算已经你死我活了,但是,食物一定不能糟蹋。
法力不是万能的,很多事情还是要亲手做的,法力最多能让你干活的时候轻松点,可是太多活了,也轻松不到哪里去。
两位家属苦哈哈的认领了自己的新身份……真.劳动人民。
……
白凤在家里帮着白龙做做后的收尾工作和厨房清洁,差不多忙到八点多才动身去爬虫馆。
路上白凤还有点焦虑,不知道爬虫馆收拾得怎么样了,犼和负屃能看得出来的伤口有没有被遮盖一下……
就这么一路想到,很快就到了,门一开,犼跟没事人,还换了新衣服,一样冲过来抱住白龙撒了个娇,然后笑眯眯的帮忙拎东西。
白凤一直犼脸上看,果然什么都看不出来,废墟也被收拾干净了,地上看不出一点血迹,环境也因为周遭多了大片藤蔓植物的关系,有一种幽静怡然的感觉。
这时獬豸和负屃也过来了,负屃外在的伤口也不见了,也换了套衣服,不同的是,他这身新衣服跟犼一比,档次就不止上去一点半点了,翩翩公子,白马得不能再白马了。
花醉在后面冲白凤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的勾起嘴角。
果然你做得到,白凤心想,大家心照不宣的把刚刚的惨案给过掉了。
白凤也找回状态,喜滋滋的给双方做起了介绍。
所有人都各司其职,有的在厨房帮白龙摆盘,有的帮忙热菜,摆桌子,大家都特别活络,獬豸甚至变摆碗筷变哼着小调。
“怎么有种其乐融融的错觉……”白凤喃喃道,“花醉,咱俩就这么看着他们忙进忙出?”
“你也可以不看啊!”花醉不在乎的说。
白凤,“……你说得有道理。”
所以他跟着花醉一起合理的偷懒,直到差不多桌子摆满了,这才懒洋洋的从沙发上起来。
每个人轮番把白龙一顿狠夸,白凤都吃惊,这桌菜做得实在太好看了,不单单是好吃了,这次白龙还特意挑选了新盘子带过的装盘。
这下拍照发朋友圈,九宫格都不够了。
“白龙爸,我这辈子绝对只有你一个爸!”犼眼睛都直了,意图直接用手去抓,被九公子拦下了,往他手里塞了双筷子。
餐桌是真热闹啊,就好像刚刚发生的激烈惨案是上个世纪是事情,美食往往有强大的治愈力,不是吗?
明明刚刚争锋相对,此刻一切怒火都偃旗息鼓,甚至于同桌吃饭。
哪怕他们都是装的,都是给花醉面子,看上去的和睦,可是至少白龙白凤两兄弟是真的开心的,他们这么二十多年的生活里从来没有过这么热闹,人气满满的跨年饭。
花醉也是很给面子的吃了几口。
重头戏来了,吃到一半,白龙掏出三个红包。
先递给了犼,犼是第一次收到红包啊,简直是不可思议一脸呆滞,看得出来内心真得很激动了,接红包的手都在发抖。
白凤堪犼难得这么弱智样子,趁机欺负他,拿起桌面一个酒瓶盖子去砸他,谁知道被正好砸中额头的犼还是呆若木鸡,把大家都逗乐了。
犼反应过来,很是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次没回怼,而是脸红了,十分珍视的把红包贴身放好,露出很少年郎的笑容,“谢谢,白龙爸。”
第二个红包给了九公子,九公子从小可是收惯了红包的,哥哥长辈又多,过新年红包可是一箱箱,但是白龙给的红包,还是让他很雀跃的,这个来自所谓外人的红包里,有种凡俗温情。
倒是让九公子两个正牌哥哥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们意识到自己不光没准备红包,而且还是空手上门了,尴尬的搓着耳朵,决定改明儿补寄东西过来,加倍补寄!
白凤的小手手已经跃跃欲试很久了,收红包的环节哪个小朋友不喜欢啊,终于写着白凤名字的红包递到了他手里,白凤朝白飞了个很油腻的吻,喜笑颜开。“哥,破费破费。”
獬豸,“白龙先生,实在对不住,我家小孩还要收你红包,太破费了……这样,我们两喝一个吧!”
结果是,不止喝一个啊,连连碰杯,然后参与的人越来越多,除了花醉每个人都开始喝嗨了。
在一个吃吃喝喝推杯换盏的兴奋状态下,没有人意识到自己喝了多少,当一个人两秒钟没说话,神情逐渐呆滞时,你就知道,他差不多了。
白凤一开始还算理智的,人家都是一口闷一杯,他只是一口就一口,后来葡萄酒喝完了,开始喝起泡酒,这个酒甜甜的冰冰凉凉的,跟喝饮料一样,就开始没完没了了。
“花醉,你怎么不喝酒?”喝得半醉的白凤开始初现发酒疯端倪,“来嘛,你陪我喝一个,这个酒是甜的。”说着就要去勾花醉肩膀。
花醉低垂着头,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白凤,悠悠的问,“你父亲叫什么?”
“啊……我父亲……嗯,叫永……”白凤本就迷迷瞪瞪,酒劲猛得全上头了,又要思考回答问题,说话有点舌头打结,手里的动作却没停,像是没有意识一样不断的把酒杯往嘴里送,喝光了就叼着个空酒杯犯傻。
花醉皱了皱眉头,刺鼻的混合酒精味,让人有点讨厌,他抬手轻掩了掩鼻下,补充完白凤的话,“永睿。”
“嘿嘿。”白凤傻笑两声,“对对,我爸叫永睿……咦,你怎么知道啊?”
“你以前说过。”花醉平静的回答,他看向白龙的方向,白龙的脸上有他熟悉的眉眼,此刻白龙早已经瘫在椅子上睡着了,满脸通红,胸前被酒水浸了一大水渍,他已经脱掉了外套,白色里衣贴着胸口,浸有水渍的地方透出左胸偏下的地方好像有个类似纹身的蓝黑色印记。
花醉注意到那个的时候眼睛猛得睁大了,不可置信的盯着那块图案,虽然朦朦胧胧,但是那个轮廓他一眼就能认出来……
他在脑子里提出了一个可能性,不过很快又推翻了。
白凤还挂在自己身上,要不然花醉很想走过去看清楚,他试着动了两下,白凤的手扣得很紧,而且还极不安分的在他身上蹭,花醉扫了一眼餐桌上,几乎每个人都喝趴下了,獬豸更是毫无形象的张着嘴仰面歪在椅子上。
花醉无奈,值得先把白凤抱到三楼。
“花醉,你身上哪里好香啊……”白凤已经醉到酒胆包天的衣服,扯开花醉胸前的衣领一个劲的吸鼻子,“真的好香啊。”
花醉两只手都占着,又推不开他,只能由着他闹去,白凤还一直扭动,仿佛自己抱着一条活鱼,动作很是不自在,脚下却是极稳的。
好不容易好到了床边,又很小心的把白凤放床上,脱了外面全是酒臭的衣服,再固定在被子里,做完这一切,花醉也实在有点累了,长长的松了口气。
伺候酒鬼真是体力活。
白凤翻了个身,扯过大半枕头抱着,含含糊糊叫花醉名字,花醉晦暗不明的看着他的侧脸,一言不发。
“花醉,犼和龙二哥哥的伤真的治好了?”亏得白凤喝醉了还知道惦记这个。
花醉这会的脑子其实有点乱,他屈指按了按自己太阳穴,“好了一半,余下的伤口只不过是遮住了。”
白凤有点迟钝,说话一个字一个字都压成很刻意的重音,“那,就,好!”
花醉觉得白凤这会有些好笑,不由得嗤笑出声,他走到床沿坐下,看着白凤的脸,一点点掰开白凤攥得过紧的拳头,把枕头解救出来重新放回脑下。
“凤。”花醉低低的唤了一声。
“唔,我在。”白凤私梦呓一般回应,“你巧克力吃完了吗?我明天再给你带。”
花醉捏着白凤的耳廓,“嗯,好。”
白凤眼睫有些湿润了,不知道是酒气还是泪雾,他安静下来,呼吸也逐渐平静,花醉都以为他肯定是睡着了,正准备起身走开。
“你说你曾经有过爱人,是什么样的人,你说她活够了是为什么?”花醉刚有动作,白凤又呢喃出一串问句。
花醉深吸一口气,好像陷入了回忆,半天也没说话,他神情有些痛苦了,眼底竟然有一滴泪缓慢的滑过脸颊垂到了下巴,花醉屈指在脸上蹭掉了它。
“凤,我问你,你父亲真的死了吗?”花醉并没有回答白凤的问题。
喝醉的白凤显得特别健忘,他也放下了自己的疑惑,老老实实回答花醉的问题,“死了。”
花醉,“你哥哥真的是你哥哥吗?”
“哥哥?当然是哥哥。”
“是吗?”花醉若有所思,“那白龙小时候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什么奇怪?”白凤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眼尾弯成一个勾心的弧度,突然添了一点妖异的韵味,他像条毛毛虫一样蠕动着身体,把下巴抵在花醉放在身侧的手背上,“花醉,你长得真好看。”
“白龙到底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这个答案似乎很重要,花醉又冷淡的重复一次,这一次语调急了些。
好在这个状态的白凤根本就不会在意语气的问题,他耳朵里的声音都跟包着棉花一样,软软糊糊,“哦,我哥啊……他小的时候死了,后来又活了……很奇怪吧?”
花醉忽的冷笑起来,“……是够奇怪了,我知道为什么。”
“什么,你知道什么,讨厌,花醉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白凤突然莫名的委屈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
花醉浅勾着嘴角,把白凤摆正躺好,“睡吧。”一扬手,三楼的光源都熄灭了。
他从一片黑暗中慢慢的离开,走到楼下时,他直径来到白龙身边,勾起他的下巴,看了看,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不知道他们明天醒来会不会记得自己这么狼狈。”
花醉扫视了一下桌面,放开白龙,把另外四个很是随意的丢到沙发上。
随后,花醉把白龙送回了家。
……
……
……
作者:诶诶诶,花醉你双标了啊!为啥把哥哥送回去,留下弟弟啊!
花醉:有意见吗?
作者: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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