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么白家妈妈真的活的一身洒脱,名下没车没房,每个月的钱几乎全花在到处蹦哒上了,零存款。
这要放在有遗传纠纷家庭,可不是避免了最大的麻烦了。
卧室整理出来一堆鸡零狗碎的小玩意,基本上也不值什么钱,水晶是人造的,钻石是玻璃,金子是镀的,珍珠是塑料的……
唯独衣柜里不少名牌还有点价值,白龙跟弟弟商量,这些值钱的衣服和包包捐出去能当二手奢侈品卖,卖得的钱一般支援偏远地区医疗,一半捐给流浪动物救助组织。
这些身外物都被清理出去,那间卧室就跟死去的主人一样,刹那间没有了任何生气。
白龙假期还剩一天,白凤倒是难得乖巧,天天在家里陪哥哥。
最近一反常态早上九点准时起来的白凤,从床上爬起来去厨房要吃食,身边跟着小祟儿,小祟儿身上挂了块毛巾,自从白龙知道这小东西的存在以后,也用不着特意躲躲藏藏,白龙看到悬浮在半空的毛巾也是相当平静了,白凤记得,当初妈妈就是看不见踩到小祟儿才摔倒的,那干脆用这些道具提醒白龙小祟儿的存在比较保险。
白凤,“哥,早上吃什么?”
“面包。”白龙身边的烤箱“叮”了一声,烤的金黄微微带点焦边的土司就做好了。
白龙拿了一片,吹吹冷往白凤那边递过去,白凤正自然伸手过去接,只见白龙走到跟前以后忽得蹲下了,对着那块悬浮毛巾估摸着嘴巴的位置的把面包递了过去。
白凤的手浮起怨气僵在半空。
很快那片面包上出现一个牙口整齐半圆,白龙手一松面包就被叼走了,悬浮毛巾带着自己的早餐趴上客厅地毯。
白凤呲了下牙,回头喝了声,“别在地毯上吃东西,听到没有?”
起床气加第一片面包被剥夺的怨气把小祟儿又给惊着了,从白龙眼里看出去,那块毛巾剧烈的抖了一下,然后半块面包掉在地毯上,毛巾的两个角看不见了,应该是被团起来的小祟儿压到肚子底下了。
白龙,“你别跟它大吼大叫了,又不是不知道它草木皆兵的性格。”
说完回到灶台,把前一天卤好的茶叶蛋剥出来,把白凤的早餐装好盘,然后拿着个小碗往一动不动的小祟儿那边走去。
白龙半跪下去,把碗放在半片面包边上,里头有一颗一切二的茶叶蛋,温声道,“来,不怕,我们吃我们的。”
他很有耐心的等到毛巾重新舒展开来,才重新站起来,遗憾的道,“可惜我瞧不见它,凤,小祟儿到底长什么样子。”
白凤精简的说了两个字,“丑萌。”
白龙眉心一蹙,摇头叹气,“你说花醉有没有办法让我看见它?”
想想家里养了只幽灵狗也挺带感的。
白凤嘴里噎了蛋黄,就了两口豆奶咽下去才道,“我回头问问花醉……对了,哥,你是不是明天要恢复工作了?”
“嗯,丧假结束了。”白龙道。
“哦,那你注意……”白凤本来是要说注意不要沾花惹草招烂桃花的,毕竟花醉告诉他的情况是,于洋洋爱而不得听信邪术给白龙下了诅咒,至于魃的那段都是被花醉忽悠过去的,话到嘴边白凤记起这事压根当事人就不知道的,急中生智的来了个大转弯,“休息……你好多天没上班了,工作肯定累积了不少,别太累了。”
“知道了,你自己也是,明天你去爬虫馆的时候把我冰箱里的食盒子都带去……还有,记得把上次的带回来。”白龙说,“晚上你自己玩够了回家,还是要我去接你?”
白龙,“……什么叫我自己玩够了?”没好气的从早餐盘里抬起头,翻了个白眼,“哥,晚上你过来一起吃饭吧,人多吃得香,好不好?”
“也行。”白龙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一个人面对一套空荡荡的房子,就连桌上弥漫着热气的食物也会显得冷清吧,白龙亦是凡人,至亲的离去哪那么容易平复心情,唯一的良药就是身边有人,有嬉笑声,有各种旁的依赖。
独自在家的白凤又睡到中午才起来,他的生物钟挺奇怪的,一个人的时候就是时间观颠三倒四。
天气也越来越热了,白凤总是到了爬虫馆就开始间接性打盹,这里歪一刻钟,那里歪半小时,花醉总要不厌其烦的把他送回床上或者干脆丢在沙发上摆成一个十分规矩的睡姿。
“凤哥哥,你怎么又睡着了?”
白凤打了个巨大的回荡在整个爬虫馆的哈欠,顺势一个翻身直接从沙发上脸朝下砸到地上,“啊……西……”
九公子慌忙从沙发那边跑过来,把卡在沙发和茶几之间无法动弹的白凤扶起来,“凤哥哥,疼不疼?”
白凤又扒着沙发边回到柔软的地方,一手捂着自己吃疼的鼻梁,“看帮我看看,我颜值有没有摔掉分?”
“你本来就是我们家最丑的。”另外一位嗜睡的小朋友,晃晃悠悠从林子里走出来,半边脸上都枕头印,硕大一颗眼屎在眼角要摇摇欲坠。
大老远九公子就看见了,那颗黑黑的东西,顺手抽了张纸巾直接过去给给他擦了,“小犼,你去洗把脸吧?”
犼一抬手抢过那张刚刚擦过眼屎的直接,直接胡乱往脸上一圈擦,“洗完了。”
九公子,“……眼屎又糊回脸上了。”他叹了口气,这会直接用手捏掉了。
刚刚直面真相的白凤,此刻恶狠狠的瞪着犼,咬牙骂了句,“小王八蛋,只有好看的皮囊,没有有趣的灵魂!”
“难不成你有?”犼一屁股坐在他正对面,不甘示弱的挑衅。
两人你瞪我,我瞪你!白凤把脚搭在茶几上,犼也跟着把脚搭在茶几上。
白凤扬起下巴故作骄傲的说:“我小时候不少老师傅觉得我有说相声的天赋,这叫自带的幽默感!”
“嗯!”犼很是干脆的认同了这点,白凤自以为胜利的扬起了下巴,九公子也暗暗松了口气,谁料这货来了个大喘气,“你长得确实很幽默。”
九公子,“……我去二楼看看堤丰。”
远离是非之地,你们继续陶醉于互相伤害吧!
白龙诅咒一事看上去是云淡风轻了,面上的始作俑者已经死透了,但是永睿的行踪又成疑了,花醉心里总是不能彻底舒坦的。
这不,楼下都闹得鸡飞狗跳,他已经心事重重在房子待了很久了,直到传来白凤鬼叫的动静,他才徐徐转身下楼。
刚下到一楼半九公子就小跑上来,花醉道,“怎么了?”
“花醉哥,来了奇怪的客人了。”九公子反手指着下面,“你感觉看看吧!”
忽然一声刺耳的嗲音传到花醉耳朵里,他眉头一紧,“辟邪?”
九公子如同吃了有毒的红烧肉,脸上一会儿红了一会儿绿了,“嗯,辟邪姐姐好像把凤哥哥打了……”
花醉脸色一滞,阴着脸就下去了。
一下楼他就觉自己整个爬虫馆就是一个集中噪音反应堆,原本这些有灵的植物不光可以净化空气也能过滤掉噪音的。
所以在楼上的花醉并没有察觉到一楼的情况,而一楼的植物们似乎已经拒绝提供服务了。
这已经超负荷了,叶脉都能给震碎,落地成泥。
画面实在太混乱,花醉咬着牙扫视了一下全景,从目前眼里的画面他办不到看图说话。
白凤捂着自己脖子躲到餐桌那边,手背上还有一片红肿,辟邪下身是蛇尾,上半身倒是妙龄女子。
这种半蛇身跟当初地隐还不太一样,辟邪的蛇尾更加延伸,没有鳞片,是光滑的亮白色,除去立起的正常腿长的部分,蜿蜒在地面上的约摸有三米,尾端微微竖起,仔细看能发现尾端连接一起的一根极细银尾针。
剧毒,这个毒要不了人家的命,而是能让你神游太虚七天七夜。
人在消耗精力的幻觉里醉生梦死,肆意狂欢七天七夜,醒来都会废掉的,现代医疗还比较有办法能保住性命,糖水盐水直接往你血管里打,保证你吊着气。
好是好那么点,就是往后还能不能人道可就成迷了。
按说这辟邪是个吉兽,不太应该有这么损天黑地的招式,可偏偏老天爷给她弄了这么个东西,许是看她防御差,整出来这等别致的自卫系统?
辟邪,云路万里,百邪不侵。
很多地方家里有夜哭郎的宝宝,把辟邪像挂在床头,能一觉睡到大天光。
自身没什么防御的辟邪,属于力量型选手,徒手把钢筋捏成泥,发飙起来就像现在这样……
被辟邪抓住腰侧的犼已经被举到半空中了。
腰是犼的软肋,一旦那个位置被这等大力擒住,纵有天马流星拳都使不出来。
“把本大爷放下!”犼无规律的挥舞着四肢,像一只被高高举起的乌龟,此情此情在这位大爷看了,是极掉面子的,腰上被掐住的一块又巨疼,越是挣扎辟邪的爪子就掐得越深,没法子,他只能在嘴上逞能了,“你个丑八怪,把本大爷放下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些亵渎我,放手!”
辟邪哪肯由着他,胳膊一弯就把犼高高抛出一个弧线,犼连叫一声都没反应过来就自由落体了。
被砸的犼似乎并没有让辟邪罢休,她飞快摆动着长尾移动到犼面前,准备再来一次。
花醉头疼的按着自己额角,低沉得喝了一声,“有完没完,要我把你两炖汤吗?”
花醉不走心的看了看那俩的混战,然后往白凤那边走去,得知白凤脖子上和手上的红肿是那两激战的时候被误伤的。
花醉用凉丝丝的手背碰了碰发烫的位置,“疼吗?”
白凤不耐烦的叹了口重气,“有点。”
花醉摸摸他脑袋,回头又看见九公子在犼两步之外,因为辟邪的神情太不善了,弄得他十分局促。
“我去管管。”花醉冷言道,先是走到九公子身边,问,“你没伤?”说着话的时候,花醉已经注意九公子微微敞开的领口里有一片红,估计是正面受了一掌的,“疼不疼?”
九公子,“我还好。”
花醉抬起手指往辟邪的方向一指,“你,过来。”
辟邪不敢忤逆,也没有勇气在花醉面前回嘴,只得唯唯诺诺的端着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走到花醉跟前。
“花……啊!”她刚开口,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巴掌扇傻了。
还没缓过劲来,又是一个,花醉说:“谁给你的勇气,跑我这里来拆家了?”
这花醉本来心里窝火没地方发泄,辟邪这把出门没看黄历,上头肯定会写“忌花醉”。
瞧见花醉真的动怒了,九公子和犼默默抱在一起不敢动弹。
白凤赶忙搂住花醉第三次扬起来的手,充分发挥牛皮糖耍赖功力,一刻不停的讨好卖乖,好不容易把花醉哄到沙发上坐好。
原来,这辟邪跟犼之前不是被人鱼族造过谣吗?
这个绯闻本来就过去好多年了,小辈们听过的也不多,辟邪也是个面子薄的人。
知道她这性子的,也就不会多嘴。
这次,朋友给她介绍了个对象,她倒是满心欢喜,空窗加空床怎么也得小一百年了。
这个对象和她还真看对眼了,本来发展得挺好的,都开始展望未来了,不知道哪来的碎嘴子把这段陈年绯闻搬出来炒了一炒。
对象觉得自己女朋友怎么会跟犼这么一个十恶不赦的凶兽有过扯不清道不明的纠葛,心里就不痛快了。
分手到也没说,就开始冷处理了,不见,不说,不听……
可把辟邪气坏了,一气之下,觉得自己颜面扫地,这便上门,企图手撕了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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